县衙后堂的院子里,顾雨时将木桶里湿淋淋的衣服捞出来,满脸纠结,想了想,学着以前侍女晾衣服的模样,用力的甩甩,结果脸上被甩了一脸的水珠。
“欺人太甚。”顾雨时咬着牙说道,直接把衣服往竹竿上一搭,完事。
顾雨时很无奈,在这里已经待了四天了,用一个字来形容这里----破,两个字-------忒破。
这不,连晾衣服都得自己来,要知道,作为乾元宗无心堂的重点培养弟子,说是江湖儿女,但是除了练功之外,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像公子小姐一样,要什么有什么,洗衣做饭的自有资质不好的弟子来做,哪用得着这般艰苦。
当然,唯一的慰藉就是墨谦那超越时代的厨艺,每次都有新花样,而且都是见所未见的,什么糖醋排骨、叫花鸡、柠檬鸭,尤其是糖醋排骨,顾雨时从来没有想到过糖也能够入菜,而且吃起来令人回味无穷。
作为一个吃货,墨谦已经深深的抓住了她的胃。看着墨谦在锅炉前聚精会神地炒菜,顾雨时无数次地想把这货给打晕,装进麻袋,连夜绑回乾元宗,不过还是忍住了。
这货不大不小也是个朝廷命官,抓了也不好交代。
一边吃着墨谦煮的菜,一边幽怨地看着墨谦,哀叹以后吃不上了可怎么活,吃货的心理就是这么纠结。
不过秉着大局为重的原则,顾雨时还是稍稍地担心了一下《璇玑心法》的事,这几天关于《璇玑心法》的事情已经有所耳闻,据江湖传言说,《璇玑心法》在抢夺中,已经流落江湖,并且就在宁远县附近被人拿到。
自己留在这里就是算准了王祯一定能逃脱赤云宗的追杀,回去报信,所以与其再千里迢迢跑回去报信,还不如直接在宁远县等待师门派人过来调查。
可是几天已经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顾雨时已经有点怀疑,是不是王祯最后神勇爆发,一个人大干对方一票,带着心法直接跑了,心法根本没丢。
但是想想一个韩碧空,还有一个偷袭自己,武功决不下于韩碧空的神秘人,顾雨时觉得王祯也只有挨怼的分,能跑就不错了。
就在这时,一只白鸽扑棱棱的落到顾雨时面前,歪着小脑袋看向顾雨时,腿上还缠着纸条。这是顾雨时两天前向乾元宗传送信息的鸽子,乾元宗作为建安府第一大宗派,在建安府境内,小到县都设有乾元宗的驻点,里面有训练好的信鸽,用于与宗门总部的联系。
只不过机构比较小,驻守的也只是一般的弟子,所以设施并不完善,只能用于情报的传递,好在极其隐蔽,只有乾元宗弟子才能找到,所以倒也安全方便。
顾雨时把信鸽抓在手里,解下缠在鸽子腿上的纸条,展开纸条,顾雨时眉头一皱,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稍安勿躁,师门已经派人前往。
顾雨时叹了一口气,看来心法果然已经丢失了,现在急也没有什么用,只能静待师门的人过来。
把纸条收好,便往房间里走去,只是眼角余光一瞥,就看见墨谦从门口走进来,左手怀抱着一坛子子酒,右手上挂着铁打的奇奇怪怪的管子,一步一晃地走过来。
顾雨时有些犯嘀咕,这小子又想干什么?这时墨谦已经走近了,“呆子,你这是干什么呢?”顾雨时问道,这货老是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自己早上用的牙刷、香皂,不过用起来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她对墨谦的“发明”还是比较上心。
当然,最上心的还是吃的。
墨谦此时正想着怎么用这些酒赚点零花钱,毕竟现在的酒多是酿造酒,还没有蒸馏技术,没办法弄出高度酒,他当然也不会酿造酒,所以就想着用别人酿好的酒进行加工提纯,只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能不能接受这些高度酒?
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顾雨时,忽然听见顾雨时这么一问,楞了一下,手上的酒就滑了出去。只见顾雨时顺手一抄,就把酒稳稳当当地拎在手上。
笑道:“怎么,你要请我喝酒啊?不过你这酒淡的跟水一样,姑娘我可看不上。”说着就把手里的酒递还给墨谦。
墨谦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真不喝?”
顾雨时俏脸一怔,这不会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吧,不过看着样子,貌似就是外边几文钱一坛子的女儿红,连坛子上的红纸都还没扯掉呢。
自己在乾元宗,别的不说,全大齐最好的酒,三勒浆,早就不知喝过多少回了,怎么会看得上这种酒呢,吃货也是要挑的。
于是顾雨时坚定的说道:“不喝。”吃货也是有尊严的。
墨谦一副有眼不识泰山的表情,抱着酒就要走。
顾雨时仿佛想起了什么,说道:“这几天可能会有很多江湖人士到宁远县来,这些人走江湖惯了,性子比较急,也不怎么守规矩,争斗在所难免,我想你应该提前准备一下,最好是不要激怒他们,过一段时间他们应该就会走了。”
“谢啦,看在你这么好心提醒我的份上,我这酒酿出来一定请你喝一杯。”墨谦仿佛做了多大牺牲一样。
怎料对方翻翻白眼,好吧,这小子没见过世面,我原谅他了,毕竟在这乡下地方,估计他连什么叫三勒浆都不知道吧,虽然他比别人吃的好了点、用的好了点......好吧,顾雨时承认,这么看起来自己才是没见过世面。
不过她还是不打算喝这酒,喝过了三勒浆之后再也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