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帮忙找吗?”少年的呼吸有短暂的停顿,他很快接受了这件事,深吸了口气问面前的男人。
徐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那孩子到现在已经失踪五天了,生存的希望很渺茫…就算找到了,也有可能…”
徐谨言微微抿唇,一双黑白分明的狭长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眼底的某一丝光芒渐渐破碎,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转身离开,向着门的方向跑过去。
徐树一惊,“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她!”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找,给我站住!”他看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少年,额头突突的疼。
“那也比在这里对着你这张虚伪的脸好!”徐谨言手已经落到门柄上,闻言回头冷眼看他,平日温润的脸庞被讽刺所覆盖。
男人心里狠狠一疼,额上青筋直跳,“你先回来,”
他在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
“回来听你在这里打官腔?”徐谨言冷冷一笑,不为所动,门已经被他拉开了一条缝。
徐树大步走过去,在他已经闪出办个身子的时候拽着他的衣服将他拖进来,少年的身体终归太过单薄,挣扎了片刻之后还是被他拖回至客厅。
他喘着粗气,白皙的脸因为之前太过用力的挣扎憋得通红,依旧不肯服输。
倔强坚持的样子看到徐树心中心中一窒,他盯着少年转过去不肯面对他的侧脸,放缓了声音,“坐下,我们需要谈一谈。”
他指着身旁的沙发,自己走在另外一边坐了下来,发出一声叹息,“她就那么重要?”
“比你重要。”
“…”,男人沉默了片刻,眼中有受伤的神色一闪而过,嘴唇动了动,突然觉得这场谈话那么难以继续下去。
“如果你只是想告诉我你有多忙,那就到此为止厅中央,俯视着自己的父亲。
他语气平静,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妈生病的时候你在忙,她怀孕的时候你在忙,她生妹妹的时候难产,死在手术台上,你还是在忙。”
“如果妈妈还活着,我现在不会住在小姨家里…”
“如果妹妹还活着,应该和颜颜一样大了吧…”
“你忙着吃饭喝酒,你忙着四处应酬,你忙着升官发财,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你成了a市的书记,可那有能怎么样呢?”
“a市所有的人民都需要你,唯独这个家,不再需要你。”他轻轻扯了嘴角,露出一个残忍决绝的笑容,看着面前的人,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字字残忍,句句诛心。
男人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别说了…”
少年扯扯嘴角,没有再说话,只依旧带着笑容看他,看得他心里发凉,心里发慌。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这个孩子,还是不肯原谅他。
可他自己,又何曾原谅过自己呢?
他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身体像是失去某种支撑,颓然瘫在沙发上,沙哑无力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老去了几十岁,“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觉吧。”
徐谨言冷笑一声,走回房间。
客厅里,徐树无力靠在沙发上,他仰望着天花板,目光空洞,不知在想着些什么,直到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他眼神才有一丝闪动,然后撑着沙发扶手坐直身体,拨出去一个电话。
“小钟,帮我安排一趟去a镇的车,半小时之后出发。”
徐谨言没有回到床上睡觉,而是将衣服和课本收拾好,塞进一个大大的背包里,他坐在床边一件件装着东西,视线在扫过床头那张女人照片的时候稍作停顿,然后小心翼翼拿起来。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她左手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双凤眼明亮有神,看着被她另一只手揽搂在怀里的小男孩温柔浅笑,花一样的宁静美好。
要是妹妹能活下来,应该也是乔颜那样子吧…
他垂着眸子,将相框小心翼翼的包起来放进背包的夹层里。他要回小镇,去找乔颜。
背着背包经过客厅的时候,男人已经恢复了往日沉稳的模样,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看到少年走出来,没有再出声反对,只是轻声嘱咐了一句,“小钟在楼下车里等你,晚上不安全,你不要任性。”
徐谨言脚步一顿,之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向门口走去。
要关门的那一瞬间,徐树听到他冷清的带着变声期的微哑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再见。”
低低的叹息声回荡在整个客厅,带着深深的无奈,片刻的沉寂之后,他再次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电话出去,“喂,邵局长吗?”
“我是徐树,有事想找您谈一谈…”
“…”
——
沐童的情况有些不太妙。
许是因为饭前情绪波动太大,她第一顿饭并没有吃多少,总共两个半馒头,沐远吃了一个,乔颜吃了半个,而她只吃了不到四份之一的分量边说自己吃不下了,神情恹恹的躺到床上不说话。
乔颜以为她还沉浸在早上的事件中无法自拔,轻声安慰了几句,见她闭着眼睛渐渐睡过去,便没有太在意。
知道第二顿饭的铃声响起来,乔颜和沐远怎么都叫不醒她的时候,两人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
沐童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