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晚上九点多,沈佳妮一瘸一拐的回了家,开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屋子里熟睡的人。
其实她没必要这么小心,这屋子很大,三层式别墅,每层都有七个套房,楼下两个大厅究竟有多大,不用解释的。
放好包包,沈佳妮去厨房拿了个冰袋,一瘸一拐摸去沙发里,准备敷脚。
突然——
冰袋掉在地上,沈佳妮瞪着眼珠子。对面沙发里,竟然坐着一个男人。
“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比你早一个小时。”
“妈呢?妈看见你了么?”
“我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我不想打扰她,反正……我明天就走。”
本来,他连她也不想见的,不想和她说话,只想偷偷看她们一眼后,直接离开。
可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出现在她面前。
沈佳妮一瘸一拐坐去另一端沙发里,拿着冰袋揉膝盖,“小叔,不是我说你。妈她天天都在惦记着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为什么不肯让她多看你一眼?”
“我不想看见她的眼泪。”他怕自己会心软。
“既然不想看见她眼泪,那就不要做这些让她伤心的事嘛!爸妈都说要你回来,家里的事业,也得有个人来支撑啊!爸的心脏不是很好,你怎么都不知道要体谅他们一下?”
“呵……”
“你笑什么?”
“家里来了一个比我哥还鸡婆的女人。”
沈佳妮生气了,“你在调戏我么?”沈佳妮垮着肩头,时不时朝他翻白眼,“我就觉得你一点也不懂事,跟个小皮孩一样!尽做一些不负责任的事!”
对于沈佳妮的指责,辰穆阳懒洋洋的靠着沙发,默不吭声。
她说过,沉默,就是代表着默认。
沈佳妮拿着冰袋,揉啊揉,嘶哑咧嘴,也不知道是被冻着了,还是真疼得厉害。真想看看她的伤口。
“你的针灸,学得怎么样了?”
沈佳妮眨眼嘀咕,“我也不知道呢!虽然找的穴位都没错,可下手的时候老是喜欢手抖,一不小心就会扎错地方。而且,我只在自己身上试针,从来没有给别人扎过,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可不可以出师。”说到这儿,沈佳妮忽然笑了起来,“小叔,要不,你当一回试验品?让我给你扎几下?呃——我保证,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哦!”
辰穆阳顿默片刻后,挽起裤脚管,把腿往茶几上一搁。
沈佳妮欢喜的跑去拿包,摆好阵仗,蹲坐在他脚边,努力寻找穴位。
坐在她身前,低头看着满脸认真的小女人,他的目光,越来越柔,像是能从眼底里掐出水来。
“那个,我要下针咯!”沈佳妮紧张的说。
“嗯。”辰穆阳淡淡应道。
一针刺下,沈佳妮心头打鼓,“怎……怎样?疼不疼?”
“不疼。”子弹扎进他心口他也不喊疼,区区一个针眼,有什么好疼的。
沈佳妮松了一大口气,“那有没有酸酸涨涨的感觉?”
“没有。”
“一?难道我又扎错了?奇怪!”她把针一拔,再找了个位置,继续下针。
看他表情,连眉头也不皱一下。那男人就跟木头人一样,她琢磨了老半天,都不知道效果怎样。
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啊?是她学艺不精呢?还是这个男人的穴道有问题?
切,管他呢!既然他不喊疼,那她就往死里扎呗!
沈佳妮索性拿出穴道书,一边看着书本,一边仔细研磨,看她这架势,今晚势必要把他腿上的汗毛都数得一清二楚是不是?
那认真迷人的小脸蛋,真想好好揉揉它。
可惜,他只能捏着空拳,花最大的毅力忍着体内的冲动。
别再盯着她看了,再看下去,他的心会被她牵住一辈子,再也难以抽身了。
辰穆阳闭上眼睛,仰躺在沙发椅背上,慢慢打了个盹。
待他醒来,他脚一动。
嘶——
两条腿,又酸又麻。
抬头一看,那个女人竟然把头枕在他大腿上,睡着了?更夸张的是,她竟然还把针留在他体内。
这女人真是!
辰穆阳无语的拔掉针灸,轻轻抱起熟睡的人儿,送她上楼回屋。
她睡得好沉,他把她放在床上,这一路,丝毫被惊醒的样子也没有。
不知道她是几点睡着的?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坐在床沿,他不舍离开,手掌不自觉的打理着她凌乱的发丝。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体内这道浓浓的罪恶感,从何而来?
不行!既然罪恶感都已经冒了上来,他不能对不起它的存在。
轻轻地,他压下脑袋。思念已久的芳醇,就在他嘴边,轻啃柔吻,许久许久,直到天明,待他离去之际。
第二天起来,沈佳妮被一通电话给叫醒的。
一看,来电显示。
“喂?穆大哥。”
电话那端传来穆宗呆呆的声音,“啊!那个,辰嫂啊!我这儿来了好多人。”
沈佳妮眨眼,她怎么听不懂类?他家来了客人,关她什么事?
“他们都说脚疼,要插针。”
奇怪,要插针,他打她电话干嘛?他自己就可以帮他们插针的嘛!
“他们指明要你插针。”
“啊?”沈佳妮终于吱声了,“为什么指明要我?他们是谁啊?我认识么?”
“认不认识暂且缓缓议论。我想说的是,他们要在我家,住到你能出师为止。”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