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则就在屋里,外面那妈妈看得严,庄晏也能猜出里面的人打的什么主意,原以为凭借裴则的本事,必然不会中计,没想到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便也不顾及庄令昭还在身边,便让白芷打晕了那妈妈,她亲自走到房门口,推开房门看着里面的情形。
庄令昭惊讶地看着白芷手起利落地一个手刀就把妈妈拍晕了,又看庄晏古井无波的面孔,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白芷这样的行径。
真厉害!没想到庄晏身边还有这种人!
庄晏眼睁睁地看着裴则手臂的伤口止不住地流血,有些心疼,可看他也不推开伏在身上的庄清,满满的心疼都转为了恼怒。
她拉过不明所以地庄令昭,冷声呵道:“裴则!”
裴则面上乱了一下,眼神中恢复了几丝清明,定睛看了看面前的庄清。
庄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狠狠心就脱下了衣裳,仍然死死地抱着裴则。
庄晏就在门外对庄令昭悄声道:“我不方便出现,此事定是有人要害我,三妹妹一定要帮我!”
庄令昭义薄云天道:“庄清这个蔫坏的,想不到还有这种念头!大姐姐放心,我一定帮你到底!”
有了庄令昭的话,庄晏也不藏私了,就着庄令昭的耳朵道:“你进去叫住他们,稳住庄清,再把裴则推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于是就有了庄清所讲的,庄令昭进来“救”了她一事。
险些被人算计了去,裴则脸色有点黑,面对着庄晏时也略显局促,再加上药效还未退去,看着庄晏艳丽无双的面孔时,还是几乎要把持不住,好不容易稳了心神,才道:“你来了。”
庄晏大概猜到了裴则是中了什么药物,才不能控制自己,但她出来时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状况,并没有带些定神的药丸,只好等着裴则站在院子里自己慢慢恢复了。
庄晏从来不拖泥带水:“四妹妹一向胆小,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损招不一定是她想出来的,恐怕是有人指使,待会儿……”庄晏轻飘飘的声音有些嘲讽:“裴将军可要顺利抱得美人归了!”
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太夫人与王妃一起操持婚事的时候,诸事顺利,但自从他亲自过问开始,就一直状况频出,裴则本来就恼怒自己竟然被一个闺阁女子算计,现在又听到庄晏不阴不阳的语气,心情有些不好,但顾念到她毕竟与旁人不同,也低了头认错:“是我大意了,你放心,她所谋之事不会成。”
庄晏没想到他也不反驳,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跟来看看的,方才一直无处撒的气仿佛突然被人放出来了一般,想了想自己也不应该这么和他说话,否则他日后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刁蛮女子,便缓了语气道:“你的伤势如何?”
裴则立刻伸出手给她看,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小伤而已。”
小伤还特意伸出来干什么?庄晏腹诽,不就是想告诉自己他为了抵抗住美人的诱惑,下了多大的苦心,甚至还伤了自己么!庄晏不想买他的账,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你放下了战场,又添了新伤……以后可要小心些,不要随便就弄伤自己。”
语气里带了丝连庄晏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埋怨娇嗔。
裴则眼睛里盈满了笑意,幸亏有了这道伤,若没有了这个,庄晏真是要和自己生气了,“不碍事,以后也不会再轻易受伤了。”
庄晏抬头看着他:“好。”
裴则看着庄晏,觉得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方才压抑下去的念头又升了起来,忙转移话题:“你打算如何做?”
庄晏知道他问的什么,也不隐瞒道:“你我都是受害人,庄清自己要作死,自然有她受的。”又道:“这是我们府里的家务事,你就权当个笑话看吧。”意思就是不想裴则过早地掺和到晋王府中的事情来。
裴则点点头,他一向对庄晏有种出奇的信任,知道她一定会干净利落地处理好这件事,就也不再担心,看着屋里庄令昭的“表演”似乎快结束了,又和庄晏说了会儿话,就立在厢房的窗前,等着后面的圈套扑来。
庄令昭随庄晏回了慎园,一进房间,就缠着庄晏问道:“大姐姐,没想到你竟这么有头脑,看看庄清那个蠢货,算计人不成,还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父王这回能让她落得好才怪!”
一会儿又道:“那个白芷是不是就是上次你指使打伤向大人的?果然功夫高强!”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庄晏却没有那种大胜一场的兴奋,庄令昭是孩子心性,在她眼里,她是个好姐姐,自然能显露出些算计,就是深藏不露的厉害人物了;她厌恶庄清,就觉得庄清这次展露心机是个蠢货、心计深的。可见人永远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总是不免受自己先入为主的观点影响。
不过,庄令昭既然是站在她这一边,她欢迎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把她再推向这次的大输家庄清的阵营里。
“嗯,白芷上次险些犯了大错。我也是被逼急了,才出此下策。”还好晋王这个大树好用,白术一过去传话,晋王就紧张兮兮地过来了。
但这些其实都还是小事,她只是在想究竟是谁,非要搅了她的婚事?
王妃根本还没有想到这件事,只是今日才想顺势而为,换了这门亲事;世子妃从不把她放在眼里,况且,她也没那个本事说动庄清这样疑心病重的。
她心底隐隐有了怀疑,只是还要查清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