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休垂了袖,站了许久,才慢慢转过身,由着茗晰伺候着从岳麓楼绕道回了甘棠宫。
茗晰一定不愿意管福休和君墨楚的闲事,宫中里面伺候了那么多年的人,应该知道什么应该问,什么应该不问,若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在宫里,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福休深知,从此,自己是欠了茗晰一份恩,难以还清的恩了。
这一夜,福休一直是忧心忡忡,皇帝也因为和内大臣商议事情,派人来向甘棠宫传话,说今夜皇帝不来了。福休在榻上一直彻夜难眠,不知辗转了多久,才慢慢地睡下。睡梦之中,福休觉得异常温暖,因为在睡梦之中,福休梦见皇帝和君墨楚都在自己的身旁,暖暖地望着自己,对着自己笑。
早间醒来,却听到外面宫女叽叽喳喳的笑语,正大福休觉得奇怪的时候,福休唤来了简夕,简夕一进来,便笑道:“娘娘,您可算醒了。”
福休身有协理六宫之权,一向待人十分和善,对待下人从来都不严厉,所以在睡眠之时,宫女也敢嬉戏打闹。只有简夕和茗晰两个人对福休极是上心,衣食住行,无不打理得妥妥帖帖的。
福休一边披上长衣,一边问简夕道:“简夕,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吵吵嚷嚷的?”、
简夕一边帮福休穿着衣服,一边笑道:“娘娘,昨天皇上没有来陪娘娘,今天皇上便把小山寺的那几颗青梅,叫人连夜挖了来,种在咱们甘棠宫了。说这颗青梅是皇上给娘娘负荆请罪呢。”紧接着,简夕又道:“娘娘,看来皇上对娘娘还真是极为上心,娘娘离封后的日子看来也是不愿了。”
“简夕,你瞧你这张嘴,今天是抹了蜜了吗?怎么这般甜?”说着,福休由简夕伺候着,走出了寝殿,果然看到庭院之中新种植了几颗青梅树。经过了昨日她和茗晰的摧残和沿路的运送,青梅树的花瓣大多数已经脱落了,只有寥寥几个花骨朵还在倔强趴在树上。若是这颗青梅树能活,想必用不了几日必定能开花了。
福休轻轻嗅了嗅,树枝之上还存有一丝丝的余香,一如自己和君墨楚在青梅树下的味道一般。
福休不觉地轻笑,却不经意落下了泪珠。
这时,甘棠宫在一旁伺候的数十个宫女看到了福休激动地落下了泪珠,便说道:“看,快看,贵妃娘娘被皇上感动地落泪了。”
“啊,不对,看,咱们贵妃娘娘是在笑,在笑呢!贵妃娘娘笑起来可真是还看,比树上的青梅还要还看,怪不得贵妃娘娘会得皇上盛宠。”
这一次,福休非常感激皇帝,也知道了自己,在皇帝心中,自己还是存有一份地位的。
皇帝不仅为福休送来了青梅,也为福休送来了一丝丝的回忆,关于自己以前在青梅树下许下的诺言。
“君墨楚,若是你能平定乱世,还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便是我納福休的大英雄,我納福休以后也非君墨楚不嫁,永远和君墨楚在一起长相厮守。”
这么些年过去了,福休自己没忘,不知道君墨楚是否已忘记了......
不经意,福休刚刚干了的眼角,又轻飘飘地落了一滴眼泪,简夕虽是看见了,却也不敢明说。这时,福休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对着身旁的简夕道:“简夕,等一下你陪我去一趟勤政殿吧!”
简夕只敢道一声“是”,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这日下午,天空灰蒙蒙的,感觉像是老天爷在生闷气一般,连天空的颜色也随着人的心情而变化了。
福休走进勤政殿,见皇帝还在看着身旁的一大堆奏折,自己也不好打扰皇帝,便为皇帝添置了一下皇帝声旁茶盏中的茶水,然后福休这才行礼请安。
“嫔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福休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皇帝起先是一惊,楞了瞬间之后,皇帝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福休,一边扶着福休,一边微笑道:“福休,你不是在宫里养着身子吗?出来做什么,若是着了凉,那不是叫朕心疼吗?”
“谢皇上关心,福休此来,是为了谢谢皇上,谢谢皇上为福休做的一切,福休这一生能得皇上如此盛宠,福休实在是不敢再要求皇上什么了。福休只希望,皇上在去御驾亲征青帝国的时候,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的身子,不要让自己受伤。”说着,福休支开了在皇帝声旁伺候的苏进喜和伺候着自己的简夕,倚着皇帝的身子,慢慢地靠在皇帝的怀里,双手握住皇帝的手。
见状,皇帝微笑道:“你喜欢便成。朕原想着,你是喜欢桃花,杏花那样艳丽的花呢!”
“花无百日红,皇上,嫔妾不喜欢那般艳丽的花。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嫔妾喜欢梅花,喜欢梅花的谦虚,喜欢梅花的超凡脱世,喜欢梅花的冷傲。可梅花也有凋谢了一天,所以嫔妾现在什么花都不喜欢了。嫔妾现在只喜欢皇上一日,嫔妾现在还希望,皇上不要去御驾亲征,为了咱们的孩子,皇上就让其他人代替您去吧!”说着,福休完完全全倚靠在皇帝的怀里。
福休知道皇帝刚才所说的话不过是顾左右而言他,一直在扯开话题,好让福休不要劝自己御驾亲征,福休知道,整个宫中便只有自己能劝得动皇帝了,若是连自己也劝不动皇帝,只怕皇帝已经是下了决心了,任何人都无法劝动皇帝了。
“福休,你不要再劝朕了,朕意已绝。朕已经打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