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年似是转变了态度,慢慢地开始呜咽起来,好半晌才渐渐止住,福休轻轻拍了拍顾华年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妹妹,不要伤心了。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本不应该进宫,本不应该生在顾家。妹妹,这都是命,是咱们一生的宿命,我们一生下来便注定了这一生的命运,不是我们能够轻易改变的。”
“姐姐,我不甘!为什么是皇后推了宁嫔,受害的却是我!我想要报仇,想要报仇,杀了......皇后!”福休见顾华年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眼睛之中也渐渐萌生了一丝丝的杀意,双手紧紧握住。
福休又再次轻轻拍了一下顾华年的脊背,用自己的手握住了顾华年的手,企图让顾华年感受到自己的温度,让顾华年感受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这样安静地陪着她。
“妹妹,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待着吧!吃好,休息好,本宫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若是本宫救不了你,你也千万不要怪本宫,不要埋怨本宫。”
“福姐姐为华年做的已经那么多了,华年进来这么久,也就只有福姐姐一人来看我,便是华年死后,去到阴曹地府,也十分开心了,自己最后的日子,是福姐姐陪华年过的!”顾华年一边说着,一边静静地依在了福休的怀中,微闭住双眼,似乎是在享受自己最后最快乐的时光。
忽然,简夕走到福休身旁,一脸焦急地道:“主子,时间不早了,咱们应该回去的,苏公公刚才去甘棠宫传旨,说皇上今天晚上要来甘棠宫,让主子先准备好。”
福休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怀中,静静睡下的顾华年,双眼之中满满都是愤懑,却不得不静下心来,刚刚要启唇说话的时候,福休忽然被躺在自己怀中的顾华年一个哈欠惊到了,见顾华年只打了哈欠,未醒。福休又接着刚才的话说,“在休息一会吧!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顾氏了,虽然我只与顾氏只要数面之缘,却感觉到我和她好像认识了好久好久一样。我也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以前有一个小女孩也是时常叫我福姐姐......”福休的话未说完,好像是怕自己的话语惊醒了怀中的顾华年,福休望着顾华年一脸熟睡的样子,露出了许久未曾见到的笑容。
这也许是福休最后一次见顾华年了,此次一别,下次见时,也许便是天人永隔了,只能望着画中的佳人独自伤心,难过。既然是命中注定,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是改变不了的。
想到这里,福休不禁又长叹了一声......
福休走出慎刑司的时候,夜色已经暗了下来,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忙着赶去守夜。福休低着头,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到脸上的点点泪痕,由简夕搀扶着,一步一步地走回了甘棠宫。
走到甘棠宫的时候,夜色已经暗淡得看不见了,简夕在前头打着五角宫灯,照亮着后面的福休,刚刚走到甘棠宫的宫门之前,便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茗晰,茗晰在门外望着福休一行人渐渐走近,待福休走到身旁时,茗晰忙迎了上去,先是规矩地行了个礼,之后才一脸焦急地低语道:“主子怎么才回来,皇上都已经来了许久了,久久看不到主子,还以为主子出了什么事呢?”茗晰说完,又转过头,对着提着五角宫灯的简夕厉声道:“简夕,你带着主子去了那里?倘若出了什么事,是你能负责的吗?”
茗晰话音刚落,福休轻轻抬起自己的左手,一把夺过了简夕手中的宫灯,看着宫灯里的烛火,又看了一下甘棠宫内的呆呆人影,适才道:“茗晰,你不要怪简夕了,是本宫让她陪我去的。外面风大,想必皇上在里面也是久等了,咱们先进去吧!”福休说着,提着五角宫灯便不顾身旁的简夕,茗晰,径直地走入了甘棠宫的正殿。
福休刚刚步入甘棠宫的正殿,便看到皇帝一人呆呆地望着墙上的一副画,是那般得痴迷,是那般得呆滞,画像是福休临摹崔白的秋蒲蓉宾图,画上绘荷叶枯黄,芙蓉展艳,一派秋光旖旎,花间鹡鸰腾跃,翡翠踞,两鸿雁振翅凌空,意在千里。
福休见皇帝望着画呆滞了许久许久,站在画前迟迟不曾移动半步,于是福休便没有打扰皇帝,也是静静地呆立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皇帝。
皇帝所望的画,是自己在納府之中,便自己临摹崔白的秋蒲蓉宾图,那时那日,君墨楚还因为此画和福休弄了一个不小的矛盾,现如今,这幅画被自己带入了宫中,竟不知皇帝也如此喜欢。
“皇上,你呆呆地站了许久,不曾想过休息一会吗?”福休故意压低了声音,慢步走到皇帝身后道。
“福休,朕知道是你,打从你一进来,朕便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变了,变了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朕记得,整个宫中便只有你一人喜欢茉莉花,便认为是你来了。”皇帝从原来呆滞的脸色,慢慢变得豁然开来,轻轻转过身,摸住福休的长发,俯下身子,细细地闻了一下。
“依旧是这股味道,朕也在此画之中依稀闻见了一丝丝的茉莉花香,味道不浓,一丝丝的香味,经过了时间的洗礼,这味道还似从前那般;淡淡的,最能吸引人的,也是最能使人难以忘记的。”
“皇上还记得福休的以前便好,福休也依然记得,第一次见皇上的时候,那是一个下雪天,地上积了满地的白雪,皇上一个人呆呆的站在納府的长廊之中,静静地看着满天的雪花飞舞,那时,皇上就像刚才一样,呆呆的,独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