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漫长的一夜过去了,福休早早地便从马车中醒了过来。福休买了这辆马车虽然是普通的马车,却也是民间绝大多数人买不起的,马车一共有两个隔间,面积虽说是不大,却也能容纳下三四个人。福休睡在里面的隔间里,简夕和茗晰睡着外面的隔间里面。
福休拉开声旁的一道幕帘,将晨间如凝着雪霜的空气吸入肺腑,如利刃般割过衣裳的寒风扎入皮肤,终于将福休一夜狂躁不安的神思渐渐逼得安静下来。
很冷,但很好。她可以将她自己所有的思维都集中在抵御寒冷和前行的线路上来。福休曾经在英武殿看到过皇帝的攻舆图,第一目的地哼明确,那就是边关重镇桃园镇。
她十分清楚皇帝的行军路线,皇帝的行军路线一共有三条。第一条是由皇帝的四叔明亲王做为都统,军队人数共二十万,军队战斗力高强,军队装备也甚是优良,是有过实战经验的王牌之师。进攻被青帝国夺去的靖州。
主力部队是由皇帝做为统帅,将士主力是贺蒙帝国的精锐部队组成,开向被青帝国占领许久的边关重镇桃园。
还有一股兵马,由皇帝的四弟新城亲王做为都统,配合安阳公张先的兵马,从龙峡湾顺流而下,直逼青帝国都城玄龙都。
目前皇帝的军队打到那里了,有没有如愿地打下来叶城,朝阳,有没有度过龙峡湾,和青帝国的主力部队正面交锋,福休全然不知。但是到了桃源镇,一切都可以见分晓了。
福休叫醒了还在熟睡中的简夕和茗晰,让简夕开始驾车启程,然后吩咐茗晰打开装有干粮和点心的布囊,拿出了一块桂花糕,用嘴吃完之后,又回到自己的隔间,看着马车铺老板卖给她的边关地图了。
福休吩咐简夕一路急奔,直到天色暗淡下来,马儿走的是越来越慢,不时打着响鼻,福休才意识到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便放下手中的地图,出了自己隔间。马儿早已经又累又饿了,而福休的胃部,也阵阵咕咕作响,自己早晨吃的那快桂花糕,早已经消化殆尽,想要重新补足营养了。
到底,宫里面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已经是太久太久了,竟忘记了自己当初为了游历名山大川时的艰辛了。那时,她从来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不顾气候的变化,整人整月的出去游历名山大川。那时候的自己,一心想要做事情来忘记君墨楚.....
福休让简夕点上了粮栈油灯,油灯的光亮虽小,却已经是让整辆马车都亮了起来,这时,简夕拿出了水壶,对着一脸憔悴的福休道:“主子,喝点水吧!您瞧你,这一天,您都不吃不喝的,先喝一点水,奴婢这就去给你拿吃的。”简夕话音刚落,便将水壶递给了福休,福休接过水壶之后,迅速地喝了两口水。
喝完水后,福休只觉得空腹给冷水一激,更是疼得厉害了。这时,福休听到了几声马儿的撕叫,对着身旁的茗晰道:“茗晰,跑了一天,马儿想必也是累了,拿点东西去喂它吧!”
茗晰听了福休的话,从坐着的箱子下面取出了一点马料,然后下了马车,去喂马了。
简夕将行李中早已经准备好的毛毯铺在冰冷的木板之上,让福休坐着,随后取出了一盘桂花糕和一盘炸春卷,福休拿了一块桂花糕吃了几下,又觉得吃不下了。简夕见福休吃了几口桂花糕,便吃不下了,随机从身旁的锡壶里面倒出了一碗清粥,递给了福休,低语道:“主子,喝一点粥养养胃吧!”
福休接过之后,几口下去,清粥便见底了。福休吃过清粥之后,披上了大氅又回到了自己的隔间,将毛毯翻卷着盖在了自己的膝下,倚着身旁的软垫开始打起盹来了,预备着休息几个时辰便开始启程了。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传来。福休心下一惊,忙睁开双眼,对着另一个隔间的简夕道:“简夕,是什么人来了?随我出去看看!”
未等简夕和茗晰反应过来,福休便急促地下了马车,只见白马的绯影,在清冷的月光下面一闪而过,却觉得有几分眼熟。一时来不及思索,福休便打了一个寒颤,才觉出手脚早已被冻得冰冷麻痹,全无知觉了。
福休不敢坐着,她立起身来,在树下来回走动着,希望尽快恢复一些活力。
这是,福休又听到了马蹄声。抬眼处,方才那离去的白马绯影已在自己的跟前,马儿被拉住,扬起了前蹄,撕叫着;马上那人,穿着海青色的大氅,一袭长发飞扬在黑夜中,腰间佩戴着一块玉佛,一双明眸如珠,微带着一些惊吓看着福休,竟然是江玉檀!
福休不由得顿住身,意外地望向江玉檀。
江玉檀吸了一口气,纵身下了白马,缓缓地朝福休走来,原本肃穆的脸庞已掠过一道明亮的笑容,“福休,事情既然因我而起,我必然要去解决,去赎罪,去赎我那原本就应该偿还的罪。”
“赎罪?不知玉檀姑娘赎的什么罪?难道玉檀姑娘要陪我们去边关?”
“既然是前尘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此生注定和福休有缘,应该尽自己的全力去帮福休,陪福休去边关,也是我应该做的。”
“玉檀姑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如果玉檀姑娘真的知道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被别人蒙在鼓里,我不想他有事!”福休急切道。
只见江玉檀双手合十,对着满天的繁星黯然道:“缘分到了,福休自然是会知道的。若是提早知道,只怕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