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几日世上几千年,这段时日的避事不出,不想竟错过了这么多的好戏,福嫔产子,祥嫔迁宫,张氏竟然晋了宁嫔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了,彤妃轻勾了唇角,也是该出这储秀宫走走了。
彤妃身旁伺候的人于耳边一番低语,遂展笑靥,张氏……宫中可有两位张氏,一位坐不住为了主子出头,那另一位呢?
彤妃笑靥加深,转首对伺候的宫女道:”那咱们便去访一访这位小张氏吧!”伺候的宫女听了之后,低下头不语
咸福宫。
花间一壶酒,对影影绰绰,只怕如今文宁那性子在这里得罪了不少人,也亏的那安嫔容得着她那般莽撞,想来安嫔为了皇后也为她担了不少吧......
翁贵人张翁宁自廊下袅袅起身蹀躞归殿,伺候的宫女已然拢了一炉香掩下了炭火的憋闷,解了大氅方落座,便听到有伺候的宫女禀告道:”储秀宫彤妃娘娘求见。”
听了伺候的宫女禀告之后,翁贵人垂手低语道:”竟是当今大皇子的生母管彤!她来做什么?不见!你们就说本宫不在吧!”
“小主去见见罢,说不定她能带来什么同二小姐有关的事。”伺候张翁宁的宫女兰草轻声道。
“罢了!她做为一宫主位,我不见她,便显得我不近人情了!让她进来吧!毕竟她还是当今大皇子的生母,记得皇上宠爱!”
彤妃立身于廊下,雪花带走了百花争芳,却带不走这寒梅傲骨,冬之独傲想来也必是一件憾事了,物极必反总是有能克制的东西,天命难为强求不得啊!
彤妃轻轻抬了白荑,轻拂了拂庭前的红梅开的正艳,不愖一木刺刺入纤指,血珠滚落于红梅花蕊,倒是分不出何为花何为血了。伺候的宫女看到之后,忙担心上前来看,却被彤妃抬手止住,平淡道:”无事,落雁你说这花开得可好?”
伺候的宫女落雁低语道:”自是好的!”
彤妃听后,当即便闻言展了笑靥折下一朵用锦帕包好收入袖中。片刻之后,咸福宫伺候的人便来请,于是彤妃便在宫女的伺候中入了咸福宫的大殿。
张翁宁看到彤妃进殿之后,立即上前,行礼请安道:”嫔妾贵人张氏给请彤妃娘娘请安,愿彤妃娘娘长乐无极!”
张翁宁早便听到她于殿外声音,冷冷一笑,待人入了殿着礼数,方淡淡的看了一眼来人,端坐主位,立即谴责身旁伺候的宫女道:“以往伶俐地紧,偏生今日愣了吗,还不搬坐来?”
伺候的宫女忙称是,立即挪了梨花木坐来,起身蹀躞两步慢慢踱到她面前,站了一瞬,突兀俯身下来替她抿了鬓发。
落花有意随流水,却也有耽容颜的。
彤妃缓缓立了身,白荑拂过其抿于耳边的鬓发,展了笑靥望着眼前伺候的宫女,音如鹂鸟,婉转动听地道:”张妹妹实在是有心了!”
片刻之后,彤妃移了莲步落坐,垂首素手理了理广袖,抚着上边刺绣的纹路,虽是简单的花样,但胜在绣娘用心,光是这袖口的花纹便用了四五种针法,这正是我所喜之处,不光只看表面更应在意细节之处。
彤妃抬着睫羽直视着眼前的张翁宁,凤目微眯,勾了勾唇道:”妹妹实在是用心了,不过妹妹是如何非流水怎知流水无意落花情呢?‘’
张翁宁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彤妃袖口细密针脚,的的确确是用心的,层层叠叠的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想来也是有故事的。
张翁宁不紧不慢踱了步子回坐,她倒是好耐心。那置在殿内一隅的香炉瑞兽吐着悠悠淡淡的烟,抬了盏襒去浮叶,道:”
常言有道,落花有意随流水,姐姐非姐,又怎知我不知流水之情?“
道可道非常道,借花问道意境是不错的,这位翁贵人张翁宁倒是同道中人了,可惜今日没那心境与之论道,心中凡尘太多太乱,然论道则要无喜无悲亦无我,看来我还是修心不够呢?
彤妃抿了抿薄唇,微语道:”妹妹真是好意境,姐姐自愧不如。”彤妃轻叹一声,”只是可惜妹妹的姐姐,若有妹妹一半的境界也是极好的!”
彤妃依旧笑而不语,执盏轻呷一口,入口清冽回味甘甜,算得上是好茶了,只可惜终是不如皇后和慎贵妃那里的好。
张翁宁阖了眸心中一叹,果然如此,宫中传的纷纷扬扬,许多人常说管氏的四妃之位是她去向皇上和皇后费心劳神得来的,也不知这话要为皇上和皇后惹多少麻烦。
张翁宁抬眸时见彤妃不经意的皱眉便心中有数,呵,果真是个眼界高的。不急着说话,只是抬手拨弄着桌案上陶瓶中的嫣红梅花,许久,道:”哦,看起来彤妃娘娘是承了娘娘的意思来的,只是敢问是哪位娘娘?”
彤妃闻言悠然一笑,执帕轻押了唇角,眉目流转巧笑倩兮,又回到天真烂漫,斜乜伊人笑,嫣然道:”张妹妹是哪里话?今日只不过是姐姐的发闷出来散散心,走着走着就到妹妹这来了,哪里敢是承了娘娘意思,妹妹这是多心了。”
目的以达,相信以后这流言不会再散播,即使张翁宁不肯还有宁嫔张文宁呢,毕竟这左右帝心的帽子谁也带不起的。
彤妃透过闲窗睨了外面天色,天际昏暗风怒嚎,看来是又要变天了,只是不知这次是东风压西风,还是西风更胜一筹。勾唇浅笑,我本无意局中,奈何天命不放过我,终究还是将我卷入了这红墙绿瓦之间的斗争!即便是身不由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