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凤目轻眯,微勾唇角妩媚一笑,即无慧根又何必强求自己做那善心之人,也罢,以后做事也不必拘着,还是放开些手脚的好,眸中寒光难掩,无佛缘自也不必怕那因果报应。”那皇后娘娘呢?可是也忘记了那慎贵妃谋害娘娘之仇?”
我想自己的江南了,那个迷梦一般的地方,有杏花,有春雨,串成过去的日子,和自己的思念,也有她。我们相识于江南的水乡,那时候的日子,是自己毕生所想。
皇后伸手抹去端妃脸颊上犹带温热的泪,殷开一片。“你的佛只能渡苦难,可你是个有福的,佛不能渡你。”
皇后悠长的远山眉,凝聚了悠长的过往,晕开在罗黛。握紧她渐渐暖起的手,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我颇为安心。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便是不到报的时候,又何须拿那些烦心事儿,来烦了自己呢?”
皇后到不想一劝竟让她的意志更为坚定,不过这样也好,总好过病殃殃也惹的自己失了宠爱。
“端妃妹妹,有些事儿,你不用亲力亲为,你身子骨本就不好,若是能用的到,托付于本宫便是了,本宫定不负你所托。待你好全,本宫毕会助你重的盛宠,妹妹还年轻,还用大好的前程。”
皇后将端妃揽在怀里,带有余温。“端妃妹妹快些养病,养好了我们再回一次江南吧!本宫想那里的一草一木,想那里的旧时烟云。”
皇后有些沉迷,破似孩童对糖豆儿的追求,因为有着说不上来的甜蜜。
锁街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昼漏长,如今相陪的不是君王宠爱,位分的权利,而是这垂手可得的温暖,江南我儿时的故乡,小桥流水人家的温馨,西湖断桥的爱恋都是我一生所无法回去的梦
端妃轻阖了凤目,掩了眸中聚集的伤,倚在伊人单薄的臂弯中,竟觉不出瘦弱,倒是十分惬意,安然,好似能遮住一切风浪的避风港。
泪沿着颊边滚落,于素白的锦衣晕染开来,好似上等的水墨般浓淡不一。连日里阴霾的天际终是要放晴,端妃唇角缓缓扩大,直至笑靥生颊边,才淡淡道:”雪宜,我如今有你,真好......”
迟暮的烟云笼罩在一片红霞晚景,岁月忽已晚,虽然本宫身为皇后,却终究还是的留不住时光的逝去,自己只想,自己只能活好当下吧。皇后紧了紧她的披风,试图隔绝冬日的寒凉。
“端妃妹妹好好歇息,本宫改日再来看你。陌月,照顾好你家主子。”
皇后踏在将化的雪上,没了彼时的松软,却让自己梦回江南,那个迷花倚石的地方,少有的马蹄声,达达的踏在我心房,入了梦,揉碎心伤。
“小寒,本宫有些累了......若是本宫有生之年回不去江南,你一定要替我再去看一眼,把本宫的骨灰撒在那里的江河湖海,可好?”
皇后半个身子倚靠在小寒身上,有些疲惫,自己没听到素羽的答复,却感受她微颤的双肩。
一路静默,自己知道自己这身子伤过,很难恢复从前。自己总说端妃心里压的事儿多,可谁知道,自己心里,堆积如山的愁绪难以抒发。
自己近来总怕,怕自己在睡梦中就悄无声息的离去,自己还有太多放不下的,太多太多了......
福休临产前一个月,甘棠宫。
东山晴后雪,软红光里涌银山,巍峨紫阙笼在一片苍白中,渐渐地渐渐地走到了冬日深时。
福休的小腹隆得略有臃肿,粗略要医令算来,已然是元日诞,不由冁然,真真是有福气的孩子呢!连日子也如此会挑。
福休不经意向挂着暖帐的殿门看去,女子娉婷袅袅正入,不由起身笑靥如花,“你怎么来了,玉容姐姐,可好些了?“
篆炉香,桐影瘦。雪飘飘,云荡荡。容妃一夜无眠,思虑着彤妃临走说过的话,她也算宫中老人了,她说的话未必会害我。可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泥淖中,攀缘不起。自己在一次次走过的路中妄图改变自己,妄图成为那个拥有强大羽翼的人。可到最后终归是迷失了自己。自己想着福休和皇后交好,此时去看看福休也好......
容妃裙尾的划痕扫过地上皑皑的雪,拖出一道深深的痕。掀开帘子,进了暖融融的甘棠宫。未曾行礼,就见福休笑靥如花起身上来。容妃忙快走两步,从暖手中抽出手来扶住她。“福妃娘娘身子重,何须起身相迎?”
容妃扶福休在椅中坐下,看着她日渐挺起的肚子。这孩子出世了必定是个有福的,她的母妃是这样好的人。
”过了一个秋,好的多了,总也不想总是窝在殿里,姐姐闷的很了。前日子出来走动走动却撞见个妙人。想着您与她亲厚些,特地来拜访。”
妙人?难不成你納玉容不是妙人?又难不成我同你不亲厚?
福休斜挑着凤眸,作出副不快模样,可撑不了多时自己便笑了起来,她说的多半是彤妃,可算上是谁才能让她开口?
暖帐春深掩冬寒,雕刻着鸳鸯戏水的瓷壶内水正暖,雕梁画栋下一隅的宝猊正吐冷香来。相偕而行,重新落座主客相对,福休视线正落在翻开的泛黄书卷,抬手拿了过来,笑道:”姐姐身子好得多了,这心,可也同这身子一样好些?”
容妃依稀记得福休从前很少这样笑,总是轻拧着黛眉弯弯。
梅花香雪谢风扶,飘漫旷野苏。无边的雪舞银花,将茫茫大地包裹,虽是冰凉,却为大地遮风挡雨。容妃捧起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