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长乐宫。
风卷残云花落遍地。午时的日头最是煞人。端的是冬季。却也未曾静心。
牖外枯枝败叶散了遍地。而皇后却有闲心在寝殿里翻阅金经。院子里头丝丝入股的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
“冬天的景色多是萧条。本宫的心情也提不起来。小寒,本宫听说福嫔的对弈功夫甚是了得,不如,你去甘棠宫请她过来吧!”
小寒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地去甘棠宫请福休了。
甘棠宫。
福休用过午膳后,便一直躺在榻上休息着。闭眸似睡,却不知福休在思考着什么?
福休睁开眼睛,眼底入水。或困意已有或泪湿眼底。便起身更衣,见寝殿外枯叶纷飞。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正想着的时候,小寒便进入殿中来。
请过安,行过礼后。小寒便道:“福嫔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去长乐宫一趟。娘娘说,想让您陪她博弈一把!也好解解乏。”
福休淡笑,这后宫水深,三千佳丽尔虞我诈。谁能得宠不倦呢?福休挥挥袖,便示意小寒自己会去的,让小寒先回去禀报皇后。
更好衣后,简夕便伺候着福休来到了长乐宫。
福休莲步款款柳眉低,看到皇后坐于偏殿之中,捻帕轻道:“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对鸾镜。贴花黄。皇后额间点上梅花娇艳。微睁凤眸似水波潋滟。葳蕤显不尽的是憔悴。秋风舞的竹叶瑟瑟。她拾着台阶往上行着。玉足踩的是莲花曼妙。
博山的铜炉里头燃着鹅梨香。金丝楠搭建的横梁上头挂着薄纱。面前一副未完全的玲珑棋局。触手生润的棋子落在横平竖直的棋盘上头。
”福休,你来迟了。”
“这可不像你该有的作风。”皇后道。
皇后微眯眸。戏虐道:“福休,莫不是你现在盛宠正弄,是不把本宫放在眼中了?想来也是,福休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怕是只能看到太后娘娘吧!”皇后觑其“福休这规矩学得可真好”
福休抚青丝纭纭葇攘数缕,闻听着皇后的声音,一字一句中皆是讽刺福休的话。福休顿了一顿,微微道:“皇后娘娘让小寒来禀报的时候,没有说明时间。所以,嫔妾这不算来迟。”
福休抬眸视,嘴角勾,面无表情。“不知皇后娘娘让嫔妾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福休笑靥绽清冷若素音,远眺殿中花簇靡密,流眄乎。旖旎之姿却得个慝心,何则为郑氏之言呢?不过你是皇后,我需敬着你。
皇后纤纤玉指卷着耳畔几丝青丝。白皙的芙蓉面上点了红晕。瓠犀贝齿轻轻扣:“妹妹,难道没事儿就不能叫你来了吗?”
皇后面上虽然是温文尔雅,却冷了声“福休妹妹是好生的不近人情,本宫也是好好的去请你。为何摆出一副冷面给本宫看?你好生狂妄!难道忘了这宫中谁是皇后了吗?”
皇后声绕身旁却毫不在意,福休站了许久,觉着有一些疲累,似乎是快要摔倒的样子,简夕看到后,连忙将福休给扶住了。“皇后娘娘这话是说重了,嫔妾没有那个意思。”
福休闻言勾了勾唇,靥陷淡然。”这后宫人多水深,又何不会牵扯上自己?皇后娘娘当真是说笑了,嫔妾今日能在这深宫立足,自然需要感谢皇后娘娘。今日,嫔妾身子不适便脸色不好,望皇后娘娘见谅。”
皇后弯眸笑也,这性子倒也未全部变成了无礼。
”福休妹妹,既然你身子骨不爽朗。就别站着了。免得病情加重,把病气染了别人。反倒来怪本宫,惹得些风言风语。”皇后手上把玩着白子,耳边瑟瑟的风声还在刮着。倒是展颜了。
“冬天最是寒冷了。但是这景致让人不适。一片萧条颓废的景致。连同你也是一副恹恹不乐的样子。”想起曾经的依昔。仿佛还历历在目似的。当时却也是轻松平淡。可是物是人非了。从此红颜尽数都锁在这红墙青瓦里头了。
“听说福休妹妹下棋的本事了得。本宫这里有一副玲珑残局。你来看看怎么解。是不是徒有虚名,你自己懂。”
应是初冬之时,寒流未经时娇孱无力之躯染疾已久。自是满腹闷怒无处言发,皇帝因为政事,已经许久未来看福休了。
听着皇后的话,竟发现自己的病已是病了许久,福休淡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嫔妾害他人对自己有何好处。争宠,想必皇上听后,害的依旧是自己吧!”
福休抬眸,似水波滢潆。端视,皇后也是一美人。而且是六宫之主。也顾忌这争宠非要弄得你死我活。也罢!
”皇后娘娘过奖了,嫔妾只为儿时先生略教一二罢了。末了,妾复摆残局,也不能推辞。您说是吧?”
听着福休的声音,皇后懒懒抬眸,朱唇微挑。抬素手,轻动棋子。
片刻时间,残局已善。皇后不觉得咳了几声,身旁的小寒流露出担心的事情。小寒道:“既然福嫔娘娘身体不适,娘娘还是回宫吧!日光虽有,风还是有凉意,病情加重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听到小寒的声音后,福休已经明白小寒的意思了。便轻道:”嫔妾身子不适,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福休说完之后,便由着简夕搀扶着自己回去了。
福休走后,皇后喃喃道:“天凉了。大雁也该南飞了。曾经娇艳的花也该枯萎了。正所谓‘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现在应的不就是这个景儿么。”皇后理着鬓角几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