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朱敬伦拱手道:“朱先生好!”
朱敬伦拱手:“不敢,请教?”
来人介绍道:“在下富礼,不瞒先生,是奉巡抚大人的差遣来的。”
这个富礼倒是干脆,不像林福祥那些人什么事都不太愿意跟朱敬伦明说,让朱敬伦感觉比较舒服。
之后双双入席,桌上早就摆好了一桌凉菜,也有酒。
即便对方要谈的事情很重要,可是大概是见惯了场面,也不急着说事,东拉西扯一番,最后还问朱敬伦要不要找两个姑娘。
朱敬伦说正事要紧,对方又夸赞朱敬伦做事严谨。
见对方迟迟不肯开口,朱敬伦采取主动,他没时间跟这个巡抚的手下瞎扯。
“不知道巡抚大人找在下有何事?”
富礼依然不急,哈哈笑道:“巡抚大人说了,似朱先生这样精通夷务之人,数遍整个广州城也找不到几个。大人十分欣赏先生,大人交代,若先生有事,大人能办的,一定会帮先生一把。”
“大人还说,巡抚衙门就少一个像大人这样懂夷语,通夷务之人。这洋人迟早是要走的,但夷务却总得办,所以让小人多跟先生这样的英才走动走动。”
“大人还说,若非先生目下在夷人处当差,大人此刻也身有不便,否则倒向举荐先生入巡抚衙门办差呢。”
拉拢,露骨的拉拢。
朱敬伦嘴上不说,心里却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广州巡抚柏贵此时确实感到自危,而且已经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不惜拉拢自己这样的无名小辈,看来柏贵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清楚。
由于跟洋人合作,城外的抵抗派官员对柏贵已经产生了不满,而现在抵抗派好像占据了优势,钦差大臣黄宗汉也在城外,一旦战争结束,柏贵的结局会是什么,恐怕不会太乐观。
所以柏贵现在会想尽一切办法自救,包括之前不惜辞职,跟洋人撇清关系,目的无非是想求一个自保。
但是突然如此拉拢朱敬伦,还是让朱敬伦颇为诧异,柏贵虽然窘迫,还不到自己给他使了一个颜色,他就跑来拉拢的地步,那样也太小看一个在清朝官场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官僚了。这些人或许世界观有些守旧,或许不懂得国际大势,但是人情文章却是极为精通,做事圆滑的不得了,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可能这么随便。
此时还不明白柏贵的态度,朱敬伦打哈哈道:“巡抚大人抬举了,在下何德何能?”
富礼道:“朱先生谦虚了。”
然后神秘的笑道:“先生甘冒奇险潜入广州,这份胆识就让在下十分敬佩。”
朱敬伦连忙否认:“富兄这话,在下不明白。”
富礼笑了笑:“朱先生,明人不说暗话。先生在为林福祥做事,我在为巡抚大人做事,都是在为皇上效忠,大家都是为了对付洋人。应该同心同力,先生您说是吗?”
朱敬伦又诧异,对方能猜到自己是城外的探子,这朱敬伦还能接受,毕竟自己昨天给柏贵使了个颜色,柏贵乱猜的话最多能联想到朱敬伦是城外派进来的间谍,可是直接说出自己是给林福祥做事的,这就让人不解了。
除非林福祥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柏贵,这就让朱敬伦非常不满了,因为自己的处境极度危险,林福祥应该高度保密猜对,柏贵明显是被洋人挟持的,完全有理由怀疑柏贵是一个汉奸,已经投靠了洋人,这种情况下,林福祥还能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那就太不把朱敬伦的命当回事了。
他不由有些生气,也不否认自己的身份,语气冰冷道:“不知道富兄是如何得知在下的身份的,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如果城外那些“大人”真的荒唐到这种地步,朱敬伦觉得自己有必要明哲保身,赶紧从广州城这滩浑水中抽身了,跟一群把你的命不当回事的人合作,实在是太让他难以接受了。
见朱敬伦摆明了态度,不给个说法对方就要决裂,富礼连忙说出了原委。
“先生勿怪,是这样的,今日一早,在下去了一趟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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