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政府确实出面了,跟越南政府进行了交涉,表达了大明对此的关切态度,但是越南官府表示他们的老百姓非常反对法国人在越南修铁路,大明政府对此也表示了理解,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大明并不打算真的帮助法国获得这条铁路的修筑权,朱敬伦还等着看法国人一步一步压迫越南呢,他们不压迫越南,越南怎么能倒向大明?
至于大明自己,则对修铁路投入了极高的热情。
大明的广九铁路,已经成功的运行了两年,从1869年6月份,进行试运营开始,到现在正正过去了24个月。
修铁路雇佣的是英国人,运营则雇佣的是瑞典人,除了觉得瑞典人更容易控制之外,还因为派到铁路上的很多火车司机,都是从兵工厂中的学校毕业,然后在兵工厂中学徒,而他们的老师则是瑞典人,这些人掌握了瑞典语。
他们将成为第一批火车操作人员,但让他们永远操作火车,实在是浪费人才,他们将作为种子,之后他们将培养新的学徒,慢慢扩散开来。
经过两年的学习,这些人已经掌握了火车操作,调度等一整套知识,现在他们将自行操作,但瑞典人还将当一年顾问。
相比铁路运营需要三年时间才能独立自主,大明的工程师掌握修建铁路的技能,似乎就进步太多了。
修建铁路的过程中,他们也是一步一步跟着英国工程师学过来的,甚至到后期,他们直接就照着英国人的图纸,自行建设,当时也是被逼的,因为很多老百姓不允许洋人踏入他们家的祖坟。
可是他们负责指导修建的铁路桥质量优良,完全符合图纸要求,这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施工的要领。
或许这就是天赋,大字不识一个的中国劳工,到了美国就能成为最好的铁路工人,而受过系统教育的大明技术人员,也很快就能掌握修建铁路的技能,历史上,晚清民国中国唯一能够自主的项目,也是铁路建设,恐怕在建筑行业,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天赋。
这两年这些技术工人也没有闲着,他们跟英国工程师紧密对接,接受了全套的建筑图纸,并且分析研究整理这些图纸,下一步他们将自主设计修建大明之后的铁路。
第二条铁路,将是广州到九江的铁路,从广州出发,经过韶关、赣州、南昌到九江等战略要地,显然这条铁路将不止担负经济任务,军事用途将占很大比例。而这正是这条铁路第一个修建的法律依据。
因为之前朱敬伦让刑部广泛征求各个法律专家的意见,甚至参考了大量西方国家法律,最后制定出来的征地法规定,在对国家具有重大利益的地方,政府有权征用包括土地在内的私人资产。
很显然大明需要运兵到江西,防备湘军的威胁,这是一条足够充足的理由,因此大明政府马上宣布要在沿途争地,就具有了法律效应。至于说这个法律没有得到全民的认可,那就不对了,中国从来没有出现过议会之类的东西,中国的法律被称作王法,是皇帝制定出来的,不是议会之类的机构代表民众通过的。所以朱敬伦签过字,那就是算是法律了。
至于将来会不会出现议会之类的东西,朱敬伦不打算干涉,如果老百姓自发建立,或者在西方的影响下,他们强烈要求有这么一个机构,朱敬伦也不打算反对。对朱敬伦来说,给民众权力,这本身就是一种趋势,平权运动迟早是要发生的,只不过不应该由政府推动,否则就成了政府赐予人民权力,而不是人民争取权力了。这个主动和被动是很重要的,往往只有自己争取到的,尤其是付出很重代价争取到的权力,人才懂得珍惜。
历史上,苏联解体,俄罗斯通过休克疗法,将所有的国有资产通过证券形式,发放给了每个公民,可是一回头,大批俄罗斯百姓就将这些股票和证券,一瓶酒就换给了寡头们。这种白来的东西,他们完全不懂得珍惜。
中国老百姓的权力,有史以来都是别人赐予的,皇帝打江山的时候,大多数老百姓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被动接受的,改朝换代之后,享受权力的当然也只能是那些付出牺牲的人,或者他们的后代。而当这些权贵,开始侵犯老百姓权力的时候,他们也不太乐意拼命保护,因为他们的权力得来的时候就没多少付出,失去的时候,也就不懂得保护。
甚至朱敬伦还认为,在变革时期,这种议会完全就是捣乱的。所以趁着能不受牵制,他能随心所欲的时候,加快推动改革才是正事,他没兴趣,也没乐趣去玩什么民主建设。
强行征地,肯定会有矛盾,官府派下去量地的队伍,在许多地方遭受了围攻,不得不派警察保护才能继续工作下去。
不过政府其实已经很考虑沿线百姓的利益了,做出了以当地四倍地价的价格,征购这些土地的决定。但还是有人不满,而且不是因为钱,还是坟地和祠堂、庙宇等敏感问题。
以上次的方法解决,迁坟的,以皇帝名义给他们写祭文,告慰他们的祖宗。精神上的问题用精神上来弥补。
通过这种方式,基本上还算顺利的解决了征地问题,在广東境内遇到的麻烦还多一些,在江西境内麻烦就少了很多。这跟这几年江西不断的在太平军和湘军之间来回拉锯,一半人口损失,地方上出现了很多无人的荒地有关。跟不断遭受苦难,早就习惯了逆来顺受的人性也有关,毕竟无论是湘军还是太平军,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