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交易所名字叫做货殖所,就好像日本的交易所叫取引所一样,只是翻译的问题。
因为这条大街可以说就是因为贸易兴起,而贸易又大都以货殖所为中心进行,在货殖所周边形成了码头、仓库、搬运业、打包业、印刷业、电报局等等行业形成了这条大街,所以大街也就称作货殖大街。
货殖所主要还是一个商品交易所,不但大明本地的标准货物,大宗的茶叶、生丝、大米都在这里交易,甚至连上海的生丝很多都由这里完成交割,而上海由洋人们合办的交易所,掮客公会虽然交易量也很大,但交易的时候,基本还是要看九龙货殖所的牌价,可以说货殖所已经拥有了生丝和茶叶的定价权。
这让九龙跟上海的关系,越来越像美国的纽约和费城的关系,在还没有电报之前,美国人甚至在费城和华尔街之间铺设了一条旗语线,每隔6英里或8英里就部署一个人在楼项或者山丘上,手中拿着大旗跟千里镜。第一个人站在华尔街商人交易所的最高处,通过旗语向哈德逊河对岸泽西市的人讲演纽约股票交易所的开盘价格,大概30分钟之后,开盘价钱可以传到费城。
货殖所跟上海之间没这么麻烦,电报早就通了。
跟纽约的证券交易所一样,货殖所是会员制的,名额只有五百人,一个席位的价钱经过这么多年的涨涨跌跌,已经固定在了两万两左右,对一个老道的经纪人来说,花两万两买一个位子,他们能够轻松获得几倍的回报,而对一个新手而言,可能会赔的底儿掉。
唐廷枢十几年前就是香港最大的棉花行修华号的东家,因此他没少跟货殖所打交道,他认识货殖所里所有有头有脸的行东,货殖所的经纪人也是有行会的,这些人炒作物价的事情没少做。
他前两天已经跟几个行东还有行首都打过招呼了,对铁路公司发行的第一批股票,他志在必得。
八点铜锣声响,货殖所开业了,人流涌动,经纪人在里面交易,各种商人在大厅里看行情,大人物们则在场外,自有一个个学徒将不时的抄出来让他们做决定,唐廷枢雇了三个这样的小学徒,让他们轮番出来向他传递行情。
其实局他已经做好了,股票没几个人懂,常年做证券买卖的经纪人就那么十来个,他又跟头面人物们打过招呼了,没人会坏他的好事。
果然第一批上市的铁路股票并没有受到关注,大家的兴趣主要还是在生丝和茶叶上,棉花则是第三大宗交易品,证券价格平稳,始终维持在挂牌价附近,而唐廷枢则有条不紊的一手一手吃进。
到了晚上,铁路公司第一批发行的股票,十万万股已经全部售罄,大多数都握在了唐廷枢的手里,至于那些零散的,就不知道是被那些散户碰运气收走了。
总之均价一百两的价位,让唐廷枢拿下了九万五千股,这是第一批发行的股份,占铁路公司总股本的一成,这几乎就是成本价,因为铁路公司的固定资产投资也就在一亿两上下,显然他们成本价发卖了。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唐廷枢现在手握一成股份,他知道他该跟户部摊牌了,这样卖出去的话,铁路公司融来的资金也就刚够还债,修铁路的钱就没着落了,他得告诉户部的官员,让他来操办吧,股价必翻两倍,他敢立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