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a县也是有烟馆的,虽然没有广州的烟馆那么多,作为最靠近香港这个鸦爿集散地的县城,这里的鸦爿贸易也是相当繁荣的。
虽然这场战争能打起来,鸦爿贸易也算是一个因素,不过作为鸦爿贩子的路易斯却绝对不喜欢这场仗。因为这场仗让他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的生意又变得难做了。中国人很奇怪,乡下打仗往城里跑,城里打仗又往乡下跑,人都跑了,当然没人来买鸦爿了。
烟馆明确表示暂时没有进鸦爿的打算,无论路易斯给多少折扣都不买。
不过今天烟馆的伙计偷偷给他传递了一个消息,给他介绍了一个生意,为此他被那伙计敲诈了十个银元。
只希望能做成一笔买卖吧。
在这个生意萧条的茶馆等到了中午,才见到两个人姗姗来迟,中国人的时间观念也太差了,但是路易斯还不敢不高兴,见到烟馆伙计带着两个人过来,他老早站起来,挤出一脸笑容。
“你们好啊,我的朋友,我叫路易斯。听说你们要买鸦爿,找我就算找对人了。”
“你好。我们是要买鸦爿。就是不知道你的货正宗不正宗。”
来人是朱敬伦和方山,一早昨天见过的烟馆伙计就来客栈找他们,管朱敬伦要了十个银元作为中介费,然后才带着他们来这家茶馆。
“不知道你们要买多少?”
路易斯问道。
“如果你的货正宗的话,我们要五十担。”
大生意,绝对的大生意,路易斯笑开了花。
十个银元没有白出。
“我的朋友,你放心吧,在没有谁能比我的货更正宗了。我老路易斯做这行也有年头了,信誉是我最大的财富。全都是直接从东印度公司的船上卸下来的上好烟土,连箱子都没有开过。”
“价格呢?”
“一担两百两!”
平常时期一担烟土在广州要卖到500两,但这里是新安,香港作为集散地,价格本来就很低,朱敬伦可以拿到一个批发价,但是两百两的价格依然算是很低廉了。
但讲价可是中国人的良好习惯:“一百两。据我所知,烟土在香港都堆成了小山。现在根本卖不出去。”
路易斯皱眉道:“我的朋友,您知道我们的烟土从印度运过来有多不容易吗,一路上会遇到数不清的海盗,还要担心风暴的威胁。一百两根本就不可能,连成本都不够。”
朱敬伦笑道:“一百五十两,一口价,成不成。不成我找别人了。”
就像朱敬伦说的,由于战争,香港的烟土确实已经积压如山,找不到买主。卖不出去,放在库房里也是要交仓储费的。
路易斯沉思了许久,终于开口道:“好吧我的朋友,您可真是一个吸血鬼。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要货?”
朱敬伦道:“越快越好。就在城外的码头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路易斯道:“好的好的。最晚后天就能交货。不知道你要把这些货买到哪里去?”
五十担可七千多斤呢,路易斯很清楚xa县是吃不下这些货的,那么这个人肯定有其他的门路。
朱敬伦神秘的笑道:“我的朋友,打探别人发财的方法可不是做生意的好习惯啊。”
路易斯耸耸肩:“我也就是这么一问,纯属好奇而已。对了,以后你要是还要货,可以随时来找我。要多少都有,我可是东印度公司的大客户,在上边有人。”
这货估计来中国时间不短了,连上边有人都能说出来。
朱敬伦笑道:“好的。我会经常办货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路易斯这时候掏出来一张名片:“这是在下的名帖,希望您收好。另外根据我们做生意的原则,这定金是应该先付的。”
路易斯不太相信中国人的信用,觉得这是一个充满了商业欺诈的国家,所以尽管很想做成这单大生意,但他还是希望先支付定金。
朱敬伦道:“当然。不过我们中国人不太习惯。我们以诚信为本。定金吗,就在这里。”
说完拎出一个包袱放在桌上,路易斯立马清点起来。
朱敬伦则在看路易斯的名片,上面写着路易斯·费舍尔。
“你是一个犹太人?”
朱敬伦不由问道。
路易斯道:“没错,您可以叫我路易斯,或者费舍尔先生。”
朱敬伦道:“你祖籍是德国?”
路易斯摇头:“我祖上是从西班牙迁到伦敦的,不过现在我定居在加尔各答。”
“法克!”
路易斯又数错了。
朱敬伦笑了笑:“不用数了,一共一千个大洋。”
全都是用红纸包好的,一共十包,每包是一百个大洋。
路易斯放弃了清点,朱敬伦也不再看路易斯的名片,上面还写着他的职位是东印度公司的懂事,这根本就不可信,东印度公司现在大概都被英王解散了,因为印度大起义就是因为东印度公司的搜刮引起的,从今年开始,印度将正式成为英王领地。以前只是被一家公司殖民,还真够悲催的。
“您真的是怡和洋行的大班?”
路易斯的名片上还有怡和洋行经理的身份,怡和洋行现在在鸦爿行业已经颇有名气了。1832年创办,创办人渣甸正是游说英国对中国开战,打第一次鸦爿战争的罪魁祸首。
路易斯一脸抱歉:“其实我是怡和洋行的代理人之一。不过请您相信我的实力,我个人也正在筹办一家洋行。”
朱敬伦笑道:“好吧。希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