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真君哈哈一笑,神情间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惊讶之色,坐到他们这种位置的人物,当然不可能是消息闭塞的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消息通过不同的渠道传到他们这里。至于其中真假程度如何取舍,还有怎样利用的,便是看这些大人物自己的选择了。
所以,古月真君看起来对那个名气极大的魔教最后一个重要头目鬼长老,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看重的样子。
说起来在这件事上,虽然今时今日魔教依然凶名昭著,震慑人心,是邪门歪道的代名词,是天下正道的公敌,也是真仙盟竖立起来的头号大敌,但实际上在真仙盟中那些真正权柄煊赫的大人物眼中,早已是不再将魔教放在眼里了。
就算在这中间魔教还折腾了几次,闹出了一点动静,但显然大家都对魔教越来越是看轻,早已没有了当年谈虎变色的情况。
不过,古月真君与天澜真君谈到这个事,当然也不是打算去议论魔教如今怎样了的意思,他最多只是笑着对天澜真君说了一句,道:“魔教鬼长老好歹也是最后一位长老级别的人物了,道行深浅至今未知,你怎么也不过去坐镇一下?”
天澜真君淡淡地道:“那只老乌龟潜伏在仙城里数十年也不敢冒头一下,整日里畏畏缩缩,能有什么出息?我是不信哪一位修炼到化神境界的真君,会是如此怯弱心性。既是如此,此人便不足为惧。”
古月真君点了点头,看起来对天澜真君的话倒也有几分赞同,感慨地说道:“确实如此,想想昔年魔教鼎盛时虽然凶恶,但教门中着实是出了好些个惊才绝艳的奇才俊杰,不想到了今时今日,后代传人确实如此不堪了。”
天澜真君不屑地笑道:“如今魔教之中,不过都是宵小无能之辈而已,倒是前十几二十年,还有云中阳等几个老头看得过去,算是勉强维持着局面。现在这些人,算是什么东西……”
古月真君笑道:“说到这个,那几个还看得过去的老头,结果还不是被你给杀了?当年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可也着实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啊,你所派出的那位影子,当真是了不起,隐忍坚韧如此,最后一击更是狠辣之极,说是一剑改易时局都不为过。”说到这里,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真有这等人物潜伏在我身旁,十年如一日不露马脚,到了危急关头,只怕我也逃不开这背后一剑吧。什么道法神通,化神真君的,在这种恐怖杀手的面前,只怕都算不了什么了。”
天澜真君眉头微微一挑,面色平静,微笑道:“古月兄说笑了,咱们好歹也是修炼到化神境界的人,哪里那么容易被人暗算?就算动手的是亲信,也不会被人家轻易得手的。”
古月真君大笑,然后摆摆手道:“话说我们两个扯到哪里去了,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哦对了,我刚刚过来其实是想跟你说另一件事,是和你今天手下追捕鬼长老有关,但和魔教没什么关系,而是那座宅子。”
“嗯?”天澜真君略感诧异,道,“那座宅子怎么了?有问题?”
古月真君犹豫了一下,道:“我也是听到一点消息,想想还是跟你说一下吧。今天你们去围住的那幢屋宅,明面上当然都是无关人等,但实际上的主人可能是天律堂铁壶真君的义女,宋文姬。”
天澜真君明显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古月真君说出的居然是这句话。
而古月真君看天澜真君面露惊讶之色并一时沉默之后,也是露出一丝苦笑,道:“你也吃惊不小吧?别说你了,我刚听说这事时也是有些愕然。老铁壶多少年来,一直都是自命清高的,平日里律人律己都是严苛,按理说,就算他平日里十分宠爱这个义女,但是也不应该会给她……”
古月真君想了想,道:“莫非是宋文姬这女子恃宠而骄,仗着老铁壶的名望权势,自己吃拿卡要,然后置下了这份产业?”
那座屋宅占地颇大,又处在号称天下第一城的仙城繁华地段,价值不可小觑,普通的修士根本是买不起的,而宋文姬自己也只是一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罢了。
那么,这笔钱财从何而来?又为何要在屋子主人上遮遮掩掩?
天澜真君看着古月真君,凝视半晌后,忽然笑了起来,道:“你这家伙不老实啊,作甚不敢直说,非要让我说出来?”
古月真君微笑道:“我这星辰殿庙小力弱,哪里惹得起天律堂那些正气凛然的君子啊。”
天澜真君“呸”了一声,道:“你都知道天律堂那边麻烦了,凭什么就觉得我敢惹?”
古月真君正色道:“你是流氓,比他厉害!”
“滚!”天澜真君瞪了这奸猾的古月真君一眼,随即沉吟片刻,道,“如你所说,这屋宅大概还是和老铁壶有些干系了,至于里面是否还藏有魔教妖人,这个也不好说……”
古月真君点点头,道:“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要过来跟你说一声,那边事情有些微妙,你还是过去看着点。”
天澜真君沉默了一下,点头答应下来,随即皱起眉头,道:“如果老铁壶真是老糊涂了,那么多手下面前,我可没法让他。”
古月真君摇摇头,道:“那老货最爱面子,只要你真的抓到魔教妖人,他怕是断然不肯出面了。”
“这倒也是。”天澜真君忽地冷笑一声,似乎对那位德高望重的天律堂首座铁壶真君有些不屑鄙视,然后一挥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