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用看的面色一红,暗骂这掌刑千户是不是白痴。
这样的讯录看似全面实在没有任何用处。
有谁会在行房或者如厕的时候下毒。
等等......
“咱家怎么就没想到呢!”
谷大用兴奋的喊出了声。
西厂大牢戒备森严,有无数狱卒看守,故而即便有内鬼也不大可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
除非他找到一个机会,支开所有的人。
如果他在酒菜之中下了泻药,让所有狱卒吃过酒菜后跑肚拉稀泻个不停,他不就有足够的时间往饭菜里下毒药了吗?
......
......
不得不说这个内鬼极为善于随机应变。既然不能直接给苗太监下药,那就退而求其次先把狱卒药倒,这样一来便没人能阻止他毒杀苗太监了。
如果是外人,往西厂大牢狱卒的酒菜中下泻药自然难如登天,不过这内鬼就是西厂的人,做起来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虽然还不能确定此人的身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一定不是狱卒。
因为所有狱卒吃了下有泻药的酒菜全部上吐下泄,如果有人安然无恙那一定是内鬼。
这人不会蠢到这种地步,故而此内鬼的明面身份绝不可能是狱卒。
那会是谁呢?
谷大用的面色不由得凝重了起来,良久他长吐出一口气来,在十几个名字上勾了一勾。
这些人是最有可能毒杀苗隶的,不仅仅有时间动手,还可以随意出入大牢而不受怀疑。
“来人呐。”
“属下在,厂公有何吩咐?”
“备轿,去小谢阁老府上!”
......
......
谷大用频繁的往来谢慎府上证明他真的怕了。
这也难怪,皇帝陛下下了严命,令他五日之内抓到毒杀苗隶的凶手。假使他不能如期破案,那么天子盛怒之下他真有可能滚到凤阳守陵。
人活一世,谁不想权柄在手呢?
尝到权力的滋味,谷大用再也不愿意主动让出西厂提督的位置。
眼下他只有紧紧抱着谢慎的粗腿来破案。在他看来小阁老就是文曲星下凡,睿智无双。破获这样一桩案子对小阁老来说易如反掌。
到了谢府,谷大用被门官直接请到了偏厅。
“谷公公,我家老爷此刻还未回府,您请稍候。”
“嗯。”
谷大用轻应了一声,心不在焉的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过了约摸一炷香的工夫,谢慎乘轿回府,径直来到偏厅。
“谷公公久等了。”
谢慎略带歉意的拱了拱手,算是赔礼。
谷大用哪里敢受,连忙起身凑了过来:“瞧您说的,咱家现在可就指望着小阁老救命呢。”
谢慎苦笑道:“能救谷公公的只有谷公公自己,谢某又没有神通如何能做此事?对了,谷公公可按照谢某说的做了?”
二人分主客落座,谢慎率先问道。
按照他的计划谷大用此刻应该正在西厂制造风声,怎么会有空跑来自己家中。
“小阁老有所不知啊,咱家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哦?”谢慎饶有兴致的问道:“是什么?”
“这个内鬼很可能就在这些人中。只有他们有时间有能力进入大牢且不被怀疑。内鬼药倒了狱卒进而将毒药下到苗隶的饭菜中再从容抽身,这一套下来至少要半个时辰。有这个时间作案的人屈指可数。”
谷大用将一份名册交给了谢慎,面上露出喜色。
他已经将怀疑的人名勾画了出来,谢慎看了看发现不是掌班就是领班,都属于西厂高层。
他摇了摇头道:“依谢某看恐怕未必。”
谷大用正在兴头上,谢慎的这句话却给他浇了一盆凉水。
“为何?”
“谷公公难道以为只有西厂高层可以做到随意进入大牢吗?”
“难道不是吗?”
谷大用越来越迷惑了。如果随便阿猫阿狗都能进入西厂大牢那还了得。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西厂有着很严格的等级制度,上到掌刑千户、百户、掌班,领班,下到杂役、书吏、狱卒,都有着严格的出入限制。不够级别的人是绝不可能出入禁地的。
“当然不是。就比如西厂的杂役,难道不能出入大牢?”
嘶!谷大用倒抽了一口凉气,直是心惊不已。
“小阁老高见啊。咱家竟然把这些贱役给忘了,他们确实可以出入大牢。而且一般是由他们给狱卒捎带酒菜。”
谢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未必就真的是杂役。”
“一定是他们!他们利用了不起眼的身份作掩护,这样反而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谢慎其实是赞同谷大用的分析的。这其实是利用了人的思维定式,毕竟正常人都会认为高层手中握有权柄,有足够的实力作案,像杂役这样的卑贱之人怎么可能得手。
但他们忽视了杂役才是最容易和狱卒打交道的人群。
当然就由此确定毒杀苗隶是杂役所为还不稳妥,下定论需要足够的证据。
“而且谷公公和谢某似乎都忽略了一点。”
谢慎顿了顿继续道:“从一开始我们就认为这内鬼是一个人,但如果是两个,或者三个人呢?”
这下谷大用直接瞪圆了双眼,一番思忖下发现谢慎说的竟然很有可能。
如果仅仅是一个人,要在半个时辰内完成这些当然可以,但难度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