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个时辰,许管家和于嬷嬷终于回来了,于嬷嬷拿着一个陶罐,捧到许太夫人面前道:“回太夫人,奴才刚刚在赵嬷嬷房里搜到这些东西。”
看到这东西,赵嬷嬷急得几乎晕过去,她心想,这东西明明被藏在地板下面,她们是怎么找到的?
于嬷嬷把陶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数了数,道:“回太夫人,这里一共有一千三百二十一两。”
于嬷嬷刚说完,全场哗然,甚至连许大老爷、许大奶奶都震惊了。
许府下人月例最高的是许管家,每月一两银子,一年也就十二两,加上年节的赏银,全年不超过二十两,而赵嬷嬷,每月的月例才500文,全年收入不超过十两银子,就算她把钱全省下来不花,也要存够一百多年才有这么多钱。
许大老爷怒火中烧,用手指着她,嗓音都颤抖了:“你——”
许大奶奶连忙朝许太夫人跪下,叫道:“母亲,这个我全都不知情的,我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刁奴胆子这么大的!”
赵嬷嬷也知道自己这回死定了,当即面如土色,也不求饶,跟傻了似的瘫在旁边。
许太夫人摆摆手,用和蔼的语气道:“恶奴骗主又不是没有的事情,我将大厨房交给你管,你也要上点心啊,现在被一个下人骗得团团转,还让家人对你有嫌隙,你说你吃不吃亏啊!”
听到这里,大家都知道许太夫人的意思是这件事就到赵嬷嬷为止了,不过也确实是,许大奶奶平时就是个软乎乎的面团子,谁都能捏上一把,要说这事是她主使的,还真不能让人相信。
“好了,许管家,把她绑了带到外面去,”然后许太夫人又对许大奶奶道:“她是你的陪嫁,待会你就亲自来处理吧。”
“母亲,孩儿一定会严厉处理这件事的。”许大奶奶信誓旦旦地发誓。
把赵嬷嬷拖下去后,厅上一度出现了寂静的场面。
人人都不说话,或者说,人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房刚被打了脸面,说什么都不适宜。
二房向来能闹的许二老爷现在正在假寐,许二奶奶向来又是习惯做个透明人的。
四房,只有一个八岁的孤女,在这个家里,向来是被忽略不计的。
“琏哥儿,刚刚两个奴才的事,你问完了没?”许太夫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惊醒了众人,这件事不是刚刚处理完了吗?怎么许太夫人又提起了?
琏哥儿一拱手,道:“回祖母,孙儿已审完,小桃打人属实,十一妹妹也跟吴嬷嬷道歉了。”
潜台词就是,这件事能不能就此揭过。
许太夫人“哼”了一声,才道:“我们家,越来越没规矩了,主子跟奴才道歉,说出去,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十一娘攥紧了袖角,心中忐忑不安,她拿不准太夫人是真的在骂她无能,还是在骂琏哥儿无能,亦或是两个人一起骂。
“刚刚说,小桃是因为吴嬷嬷说了什么,才动手打人的,小桃,吴嬷嬷说了什么?”许太夫人盯着小桃严厉地问。
小桃哪遇过这种阵仗,害怕地连连磕头,道:“太夫人,奴才不记得了,奴才记错了!”
“你是说,是你主动打吴嬷嬷的?”许太夫人又问,这回语气和蔼了很多。
小桃道:“是,是奴才做错了,求太夫人原谅!”
“好,”许太夫人拿起刚刚从赵嬷嬷那里抄来的一个银耳坠,递给于嬷嬷道:“去,把这个赏给小桃。”
“是!”于嬷嬷捧着这对耳坠走到小桃面前,把它递给她。
“这?”小桃惊愕着看着这对耳坠,想不通事情怎么会这么发展。
不单止她想不通,厅上的人都想不通,许大老爷想问,但看着今天的母亲好像不同于往日,于是缩了回来。
“知道我为什么赏你吗?”许太夫人坐在上面道。
“小桃不知。”
“赏你,是因为你知道护主!”然后许太夫人转身对吴嬷嬷道:“吴嬷嬷,你以为,你在厨房说的那些话,就不会有人告诉我吗?又或者,你觉得那些话就算传出来,我也不会在意?告诉你,在我许府,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许府的血脉,都是许府的主子!敢诋毁我的血脉,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说到最后,许太夫人重重地拍着桌子,几乎是用怒吼的语气喊出的。
“母亲息怒,”看到许太夫人怒气冲冲,许大老爷连忙出来安慰道:“千万别为了这些刁奴伤了身体。”
“我很好!”许太夫人板着脸,指着他道:“能伤我的从来就不是这些刁奴,而是你们这些不肖子!”
一句话把许大老爷给噎了回去,怎么又扯上他啊!
许二老爷睡得迷迷糊糊,刚刚被许太夫人的怒吼声给惊醒,正在醒神时,看到大哥吃了瘪,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却不想想,这句话里也有他的份。
许大老爷正想缩回去,但许太夫人今日却不想放过他:“我问你,是谁建议你去跟李府借的钱?”
“娘——”许大老爷小声地抗议,这里还有那么多人,怎么能这么不给他面子,好歹他也是宗子。
但许太夫人今日是发了狠了,她提高声音道:“我再问你一遍,是谁叫你去跟李府借的钱!”
“娘,这么久的事情,孩儿哪里记得?”许大老爷小声地道。
“是,你不记得,”许太夫人拍着桌子道:“那我一开始就反对这个生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