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瞥了身后桃花轩的门一眼,笑笑说:“大姑娘身上不好,我跟画眉一起把她送回来了,再嘱咐大姑娘的丫头几句,让她们好生侍候大姑娘,别再大姑娘再生病了。”
秦锦华却是早从母亲姚氏那儿打听到了秦锦仪“生病”的内情,眨了眨眼,知道喜鹊这是在为秦锦仪知羞,便干笑了两声,道:“大姐姐生病,我们也担心呢,她病情不严重吧?我们能不能去瞧瞧她?”这是在打听秦锦仪是否被禁了足。
喜鹊听出来了,道:“大姑娘虽有不适,多歇两日就没事了。二姑娘心善厚道,真是好妹妹。只是大姑娘毕竟病着,就怕过了病气。还是等大姑娘的病彻底痊愈了,二姑娘再去瞧她吧。”她不想多提秦锦仪的事,笑着转了话题,“今儿府里摆宴,来了这么多客人,二姑娘想必也累了吧?夫人说,府里人人都可以多歇歇,学堂那边再停几日,等天气凉快些才重新开课也不迟。夫人已经跟曾先生说过了,曾先生也说她想到乡下避暑去呢。二姑娘明儿早上不必早起,多睡一会子吧。等歇过这两日,后日夫人再带着一家子去看赛龙舟!”
“真的?!”秦锦华顿时喜笑颜开,“那可太好了!我去年去了外祖家,没能看龙舟,听闵姐姐许姐姐她们说得热闹,可羡慕死我了。今年祖母一直没提,我还以为她不去了呢。”
她高高兴兴地谢过喜鹊,就蹦蹦跳跳地跑进了明月坞的大门,见西厢亮了灯,忙向那边跑去:“三妹妹,三妹妹,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院门外,喜鹊看着秦锦华那开心的模样,也高高兴兴地走了。画眉等人迅速跟上。
夏青落在最后,瞧瞧喜鹊那边,再看看院子里的情形,叹息着摇了摇头。
小丫头莲蕊小声问她:“夏青姐姐,喜鹊姐姐是不是跟二奶奶那边很亲近?”
夏青回头瞪了她一眼:“乱说什么呢?身为一个小丫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懂么?进府的时候,嬷嬷们没教过你规矩?别以为姑娘宽厚,不约束你们,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若是叫别的嬷嬷和姐姐们听见,你还能有好?就算姑娘有心护你,你也不占理。难道还要让姑娘为了你这个不守规矩的,背上不好的名声不成?”她素来更喜欢莲实那样的稳重老实人,可惜,今天是要到桃花轩打听消息的,只能带上机灵的莲蕊,可她又总担心莲蕊太过机灵了,会闹出事来。寻着机会,就忍不住要敲打一下。
莲蕊缩了脖子,却也知道夏青教训她是好意,赔着笑了几声,才趁着周围无人,忙忙贡献出刚打听到的消息:“桃花轩的小丫头们说,弄影今儿中午前就回来了,一直在小声抱怨呢,说大姑娘并不是生了病,而是被夫人诓到松风堂去了。本以为会在那里见到几位贵夫人,谁知却糊里糊涂地睡着了。夫人说,这是在罚大姑娘,身为长姐却有不悌之心,竟对妹妹们有了歹意,叫她受个教训,牢牢记住这件事,免得往后再犯。夫人又命弄影回院里约束婆子和小丫头们,不许她们乱走,给二房那边报信,还派了画眉来监视。弄影憋了一肚子的气,却不敢违命。大姑娘这一睡就是大半日,把宴席给睡了过去。本来打算要在宴上弹琴的,也没了这回事。”
夏青吃了一惊,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就说呢,怎的我报上去时,夫人什么话也没说?原来是应在今日。这样也好,若是当日就罚了大姑娘,大姑娘当面赔了罪,怕是转身就忘了,往后想要使坏时,依旧会使坏。她一直盼着今日的宴席,打定主意要大放光彩,冷不妨被泼了冷水,才能记得牢呢。夫人果然睿智,绝不会任由大姑娘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