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秦简就很惊讶。他拉着秦含真与赵陌回了自己的房间,小声把黄晋成的家世来历,以及秦家与黄家的关系详细跟他们说了,才道:“看晋成叔的表情,似乎是早就知道三叔祖在这里,特地来跟他相见的。这太奇怪了!我还以为黄家人都有意避着三叔祖呢。上回家里办宴会,我就听母亲身边的玉兰提过,说三叔祖母不认得黄家的婶子们,见闵家人正与她们说话,便凑上来搭话。婶子们尴尬得很,随口应了两句,便寻了个借口走开了。幸好闵家人都知道这里头的缘故,拿话岔了过去,没叫三叔祖母下不来台。结果如今晋成叔居然主动找上门来。”
秦含真不解:“这种事儿连闵家都知道吗?”祖父竟然没跟自家人提?至少没跟她这个亲孙女提过!祖母牛氏那儿,多半也是不知情的。方才见到黄晋成时,她脸上就是一脸的茫然。
秦简答道:“闵家自然知道,大家都是亲戚呢。晋成叔的母亲,有个妹子嫁到了姚家,跟我外祖母是妯娌。晋成叔的大妹妹,则是嫁给了三婶的堂兄弟。”
原来如此,怪不得黄家女眷会在端午宴会上跟闵家女眷混在一块儿,原来黄晋成之妹是嫁进了闵家。说不定在宴会上与自家祖母牛氏说过话的闵家女眷里头,就有黄氏女呢。
这些大户人家之间的姻亲关系,也真够复杂的。秦含真多想一想,都被绕得头晕。
赵陌问秦简:“方才我听那位黄大人说,他是新任金陵卫指挥佥事,这是正四品的官吧?他看起来那么年轻,又是斯斯文文的样子,真想不到他竟已是四品官职了。”
说到这里,秦简也觉得纳闷:“按理说不应该呀?晋成叔比我三叔还年轻,算来跟小姑姑是同龄。去年他来天津做官,赴任是家里摆过酒,我父亲母亲带着我过去给他道喜了。我记得那时候他的官职是天津卫指挥使司镇抚司的镇抚,这应当是从五品的官职。就这么一年多的功夫,他怎么就一口气由从五品升到正四品了?”
赵陌挑了挑眉:“官升sān_jí哪,他想必是立下了大功劳吧?”
秦简对此一无所知:“我没听父亲母亲提过。先前七夕的时候,黄家给我妹妹和五妹妹送过巧食来,也没听来人提起。这升迁应当是极突然的吧?若是我家里早就知情,出发前,我父亲就该嘱咐我,经过天津时要给晋成叔贺喜了。可我父亲从未说过,还提到晋成叔虽然在天津,但我是跟三叔祖出门,所以不要给三叔祖添乱。这便是让我别去拜访晋成叔的意思了吧?”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都百思不得其解。
秦含真跑到窗边往外看,远远的正好能瞧见码头边上,自家停靠的船。只见船附近不远的地方,不知何时又多了三艘船,有军装士兵络绎不绝地往船上搬运东西,黄晋成就立在一旁监督。那想必就是他南下要乘的船了吧?这是要带着亲兵一道去金陵赴任?
她回过头来看看赵陌与秦简,耸了耸肩:“虽然不知道这位黄大人是怎么回事,但他好歹也是咱们家的亲戚,跟大堂哥也相熟。也许相处的时候会有些尴尬,但他对我祖父应该是没有恶意的。他要去金陵,我们要去江宁,正好同路。一道同行,路上有他的士兵保护,我们也能更安全些。这似乎不是坏事,且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