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春原本的大丫头金桔与红桃,都因为年纪大了配了小厮。【】她如今身边有两个丫头侍候,一个青梅,一个葡萄。这两丫头平日是轮流跟着她去承恩侯府的,留下在家那个就要被秦锦仪借去使唤。今日秦锦春本来只带了青梅出门,但葡萄也跟着送出大门来了,一个提前钻进马车里摆放东西,一个就站在马车边,扶着秦锦春准备上车。
如今马车里的青梅没事儿,葡萄却也被泼得浑身湿透,与秦锦春做了一对同命主仆。
不过跟懵在那里的秦锦春不同,葡萄平日里要应付秦锦仪身边的刁钻丫头,个性就泼辣一点,这同时也是秦锦春看重她的原因之一。她也就是刚被泼一身水的时候冷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冲着那泼水人的背影大骂:“王八蛋你想干什么?!居然敢冲着姑娘身上泼水?别以为你姐姐是大姑娘身边侍候的,你就无法无天了!你等着,回头我报给奶奶知道,把你一家子都撵出去!”
秦锦春听了,顿时一个激灵:“你说什么?!你说那人是谁?!”
葡萄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一边抹头上脸上的水,一边道:“就是大姑娘院里绿云的弟弟,平日里没少帮着她姐姐坑我!他还故意拿布捂了脸呢,当谁看不出来?!我一看他逃跑的模样,就认出他是谁了!”
“大姐姐?”秦锦春也跟着气得发起抖来了,“是她叫这人来泼我的?!”
葡萄一呆,瞪大了双眼转回头看她:“这……不会吧?大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干?”
青梅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急急把刚放好新炭的手炉塞进秦锦春手中,“姑娘暖暖手。这样不行,还是赶紧回屋里把衣裳给换了,不然叫风一吹,是要生病的!”
秦锦春自然知道不能顶着这一身水出门,可她一回身,便看到秦锦仪踱着步走到了门边上,脸上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哟,妹妹怎么落得这副狼狈的模样?这要如何进宫去呀?可别在贵人面前失礼才好。要我说,妹妹原也没那个福气,早些认命,不是省事得多么?何苦这般瞎折腾呢?”
秦锦春看着秦锦仪那一身华丽的装扮,瞬间醒悟,也冷笑起来:“大姐这是还没死心,想要顶替我进宫去赴这趟甄选?只可惜,大姐这如意算盘是打不响的。这已经是第二回甄选了,只有通过第一回甄选的人方能参加。大姐正经连名字都没往东宫报过一回,说什么顶替我的话?就算我答应,你也得能进得了宫门呀?我真是不明白了,这些规矩,从小曾先生也不是没有教过,为什么大姐还能睁眼说瞎话?难不成这些年大姐一直没能定下婚事,着急起来,就昏了头,发起癫来了?!”
“住口!”秦锦仪瞬时黑了脸,“你胆敢对着长姐如此无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别以为如今祖母、父亲和母亲偏心你,你就真能踩到我头上了。祖母、父亲能给你好脸色,不过是以为你有机会做皇孙女的伴读。如今你这一身狼狈模样,注定了不可能入得了贵人的眼,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嚣张下去!在这个家里,我是长姐,你想要越过我,踩到我头上,那是做梦!”
秦锦春身上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微微发着抖,但她脸上却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来:“只有黑心肠的人,才会以为别人也跟他一样黑!摊上你这样的姐姐,是我没福。但愿姐姐能如愿以偿,嫁得高门显宦,也省得赖在家里做老姑娘,祸害这一家老小不得安宁!”
说罢她转身上车:“我们走!”葡萄与青梅都齐齐愣了一下。前者忙劝:“姑娘,您这一身的水……”青梅也说:“好歹换了干净衣裳再说,否则风一吹,姑娘就真个要病倒了。”
秦锦春却不肯再回宅子里去:“你们没瞧见么?大姐姐正等在那儿呢。我今儿若进了这门,能不能再出来,可就不知道了。赶紧走吧,别碍着人家的青云路。”
葡萄与青梅脸色都不大好看,原本前者没打算跟车出门的,此时也顾不得了,直接上了车。青梅连忙跟上。
秦锦春一声令下,车夫便挥动马鞭,开动了马车。这车是承恩侯府的,昨儿与秦锦春今日要穿的一身行头一齐被送到了二房。薛氏等人想要小孙女从二房出门,前往东宫,那没问题,可马车还是用承恩侯府的比较好。这车带着侯府的标记,出入宫门也便宜。否则二房拿自家马车送女儿进宫,守皇城门的卫士还不知道肯不肯放人进去呢。承恩侯府的车夫,自然不必看二房人的脸色,秦锦春吩咐一声,他就行动了,完全不必理会秦锦仪有什么反应。马车也被泼了水,他衣摆上也溅湿了,正一肚子气呢。
秦锦仪这回真是气得跺脚了。若不是见马车走得飞快,她都要扑出来阻止了。可惜这一回没能把人拦住,但想到妹妹那一身的狼藉,也不可能入选伴读了,她心里又畅快起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秦锦春又不可能不回家,到时候还不是任她拿捏?
这时候,已经缩回屋里去避寒风的薛氏、秦伯复与小薛氏才闻讯赶来,从门房处得知发生了什么事,秦伯复立时就发了火,指着长女的鼻子骂:“你折腾你妹妹做什么?!她今日进宫是有正经大事的,你做姐姐的不帮她就算了,怎能害她?!她若在宫中失了脸面,你又有什么好处?!”
这回就连薛氏,也觉得大孙女儿做得不对了:“仪姐儿,祖母知道你心里有怨言,觉得是你妹妹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