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因克尔接过话来,“我们现在还无法判断克里斯汀-陆究竟为什么排出这么一套看上去相对保守的阵容,但我们一向知道,这位三十岁的战术大师——嗯,我想我可以这样称呼她——她总有令人惊叹的战术布置。那么,我们非常期待这场对阵巴塞罗那的比赛,她的球队是否能够在新女王公园制造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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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晚,7点25分。
艾梅伯拢了拢发丝,闻到了自己手腕的香水味。她很喜欢今天用的这款。甜,但不会过于甜腻,还有性感与神秘。这应该是她一向给众人的印象。很多人或许不喜欢别人眼中的自己,但艾梅伯很满意这个定位。
她的几个助手和派崔克的经纪人正在闲聊,她无意参与,往落地窗走了走。
在诺坎普的时候,她总是出现在看台上,她的身边也总是坐着巴萨球员们的妻子或是女友。但今天,那些姑娘都没来伦敦,只有她来了。而且,新女王公园跟诺坎普不一样,她会在包厢里看完这场比赛。
此外,这里跟诺坎普比起来,实在只能算个小球场。
只不过,现在,这个小球场座无虚席,透过细密的雨丝,可以看道蓝白旌旗遍布、飞扬,让人感觉气势如虹。
这或许是个小球场,这或许是支小球队,但他们的主场气氛——
她的助手告诉她,现在,这座球场是整个欧洲最恐怖的主场,没有几支球队可以攻克克里斯汀-陆的新女王公园。
或者,要称之为女王的新女王公园了。
因为,在她的左侧,也就是死忠看台上,qpr的球迷打出了一个巨大的横幅:
女王的蓝白军团!
他们把克里斯汀-陆的脸也放在了横幅上。
“真让人激动,不是吗?”
声音从艾梅伯的身后传来,她垂眼微笑了一下,转过了头,“嗨,内特。”
内森尼尔穿着一身正装,他的西装口袋里别着的方巾也是蓝白色的,那一角倒是别致。他很高,肩膀很宽,发胶把他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跟艾梅伯过去见到的那个花花公子有了一些区别。从前,他只是个英俊迷人的亿万富翁,但今晚,他身上除了那些东西之外,倒的确像这家俱乐部的老板——很职业,很有气势。
“是的,尽管这里还没有诺坎普一半大,但的确……你们制造了让人激动的气氛。”
内森尼尔走了过去,他也望向窗外。
赛前做过布置,每个主场球迷的座椅上都放着一面蓝白旗帜,现在,已经有不少球迷把那面旗帜拿在手中挥舞,再过一会儿,当两队球员走出来,所有球迷都会站起来挥舞那面旗帜。那会是一个壮丽的画面。
但死忠看台上的那面巨大的横幅却不是俱乐部官方的安排,看来是死忠球迷们自己带来的。
镶在横幅上的那张脸已经成为了这家俱乐部的标志。
这是她的时代。内森尼尔想。之后,美国人把脑袋撇向跟自己来自同一个国度的姑娘,她穿的并不算很隆重,但紧身的深色牛仔裤和驼色的羊绒坎肩依旧让她光芒四射。
“我是说,见到你,让我觉得很激动。”内森尼尔露出笑容。
艾梅伯翻了下白眼,“噢拜托,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依旧为我的好朋友感到不值。”
内森尼尔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回忆起艾梅伯的那位密友的模样。噢,他见过太多漂亮姑娘,真的太多了。他想。
“你已经忘了她的名字了,是吗?”
内森尼尔诚实地点头。他指了指窗外,转移了话题,“你觉得她怎么样?”
艾梅伯沿着内森尼尔手指的方向望向那面横幅,“她本人比那好看。”
“那不是重点,我在想,当人们把一张脸镶在旗帜上,镶在围巾上,镶在横幅上,总是有一种宗教感,我是说,那代表一种虔诚与信念。”
艾梅伯抬起头看了看内森尼尔的侧脸,她觉得他想说的还有一些别的。
内森尼尔也看向她,似笑非笑,尔后,充满善意地说道:“总之,欢迎你来新女王公园,但我不会希望你所支持的球队取胜,不过,我跟你一样,期待派特出场。我想,那会是历史性的一幕。”
这片球场曾经的英雄回来了,但是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艾梅伯于是露出微笑,笃定地说道:“他会打败她。”
“会吗?”
“是的。派崔克-安柏会在这里击败他的恩师,他最好的朋友,克里斯汀-陆,哪怕她已经是这里的女王。”艾梅伯满不在乎地耸肩,“或者,我们也可以称之为他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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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晚,7点40分。
派崔克-安柏穿着巴萨的外套,走出了更衣室。
然后,在球员通道,他见到了曾经的队友们。
多数,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他低了低头,再抬头时脸上有一丝笑容。他走过去给了伊恩和子翔的肩膀各一拳,又跟汉斯、莱昂、门萨他们抱了抱。几乎没有交谈。心照不宣。
但派崔克用西班牙语跟内马尔跟梅西说:“好运,打败他们。”
这就是他如今的立场。
他往外走,忍不住回了下头,他看到了提姆,但他没看到她。
提姆远远跟他点了个头,派崔克也冲曾经的助教点了下头。之后,他走出了球员通道。
细雨绵绵,他很熟悉这天气。
新女王公园人头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