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三邻听得真切,忍俊不禁,考试机器说得还真贴切。
放学的铃声响起时,大家鱼贯而出,安康早就饿得两眼昏花,可惜教室设在六楼,他又受身形约束之苦,跑不过人家更挤不赢人家,索性不跑不挤顺其自然地走去食堂,还非得拉着同寝室的哥们一起,有一次高承业跟陆杰两表兄弟脱队跑去吃午饭,被安康念叨了一周,自此502室连吃晚饭都要约上一句,否则总觉得吃得不安生。
502室一众浩浩荡荡走出教室,候在二班后门的邱粤扑了上来,一把勾住昝三邻的肩膀怒道:“你小子干嘛不搭理我?”
昝三邻拍开他的臂膀,冷声道:“活该!”
“哎,我警告你,你再这样我就不还钱啦!”邱粤威胁道。
威胁果然生效,昝三邻顿了一下,才无奈地道:“我什么时候不搭理你了?”
“早上,办公室!”邱粤全然不将他的抗拒放在眼里,这种又拍又掐的力道连挠痒都不上,他故意加重了力度,果然听到昝三邻一声闷哼,他才气哄哄地减轻力度。
昝三邻后知后觉地问:“你不是在做试卷吗?我搭理你干嘛?”你还需要我传答案?昝三邻腹诽了一句。
邱粤顿觉泄气,感情这家伙并非不搭理自己,而是他压根就无视自己。
“二哥二哥,你什么时候调班啊,我们语文老师可喜欢你啦。”陆杰靠上前来,挽住邱粤的胳膊,邱粤不悦地抽出手臂,对高承业道:“那谁,赶紧把你家小孩领走。”
高承业但笑不语,竟是一派放任纵容的态度。
“二哥,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陆杰笑嘻嘻地问,“不调班了吗?”
“不调不调,”光是他一声“二哥”就没调班的动力,邱粤却还是解释道,“我一调班不就占了你们班唯一一个直送学生会名额啊?你们不都该恨死我啊?”他虽非与人为善之辈,但与人为恶自当避免,这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这话题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安康问道:“还有直送学生们名额?”
“每班一个,”邱粤笑道,“原则上是班级第一名,不过据说上次考试,有人出师不利,所以名额由班主任定夺。”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昝三邻,这家伙闷不吭声的,原来中考是仅次于他的名次,而更让他意外的是,高中第一场考试他仅拿到96名?这些试卷有难度吗?下课前他递交了化学试卷,总分数很快算出来,毫无悬念地拿了个第一名,全班第一,全校第一,一举夺下了金鑫的宝座。
陈启亮看了一眼跟在后头的袁天哲,嘴唇嚅动了一下想发表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摸底成绩里,袁天哲取代了昝三邻的全班第一的名号,那么这次直送学生会……
他们的顾虑自然逃不开昝三邻的眼睛,技不如人他无话可说,更何况如果名额是给袁天哲的话,他也心悦诚服。
下午,蓝老师果然在班上公布了直送学生会名额的名单,竟是昝三邻的名字!
不明真相的同学们附上热烈的掌声,昝三邻第一反应却是回头看向袁天哲的位置,后者则事不关己地趴伏在桌上,不知睡没睡。
只有姚慕青扁扁嘴,她觉得入学生会不一定要成绩好,有能力管理班级的才更应该加入学生会,昝三邻不温不火,班级都不敢管理,怎么能跟她比呢?
10月8号,各校恢复上课秩序。
早读课换成了升旗仪式,原本的领导发言也换成了红旗下学生誓言的演讲,首先上台是的学生会正会长,她长发长腿,小坎肩短裙子衬得身材婀娜多姿,声音通过麦克风而显得愈加清脆明亮,感染力十足,瞬间虏获了一批御姐控的高一男生,他们紧握双拳,意气风发地响应会长的号召,招新如同囊中之物,幻想一朝入会,深得会长大人的青睐,继而攻陷学生会其他美女……
其次上台发表演讲的是新生届的代表人物金鑫,他没有携带演讲稿,正气凌然地站在麦克风前声情并茂地抒发自己的理想,激动时甚至手足舞蹈起来。起初大家还沉浸在他抑扬顿挫的演讲里,可是三五分钟之后,他还在滔滔不绝,便有学生开起了小差。
而原计划第三位登台演讲的学生,还傻傻地等候在红旗台下仰望。
待广播主持人如梦初醒急忙上台暗示金鑫可以退场时,金鑫才意犹未尽地道了声“谢谢”结束了短暂的演讲,此时下课铃声大起,红旗仪式也宣告结束,那位尚未来得及登台演讲的学生只得陪他遗憾退场了。
上课前,昝三邻抱着收集上来的厚厚一大叠作文本送至严老师办公室,意外地看到邱粤端坐在李老师的位置上全神贯注地做试卷,周遭人声鼎沸,有班主任训责学生的叱骂声,有师生温馨互勉的欢笑声,有教师间相互虚与委蛇的吹捧声……唯他一人正襟危坐,神情肃穆,将一切喧嚣繁杂狠狠掐断,置若罔闻。
昝三邻稍觉诧异,路过之际张望了一眼,邱粤做的正是半月前新生摸底的数学试卷,彼时已答至最后那道几何题,这道题昝三邻空着没写,毕竟属于下学期的知识,别说答题了,便是题型也不曾见过,据说全年级能分析做法的只有一班的金鑫,可惜14分没拿全。
一旁的李老师笑眯眯地问道:“打印机坏了还没修好,上次考的物理试卷也没剩多余的一张,这里有一份从高三那边拿来的复习卷,没问题吧?”
邱粤因他的打断而笔下一滞,微蹙的眉很快展开,简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