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矢口否认。捉贼拿赃,捉奸成双。光凭一点无人认领的粉末来定他的罪,他是怎么也不会承认的。
薛直又是一阵冷笑,“你们本就是我庆国公府的奴才,我还用得着跟你们多费口舌?只说在庄子上找出了这样的禁物,就足以把你这个当管事的打死不论!来人啊,先把这吃五石散的李芒给我打死……”
前一夜他让人回城送了信,这天一早庆国公府便多来了一对侍卫。此时他一声令下,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立刻就把瘦弱的李芒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薛直这是动了真怒,李管事猛地打了个寒颤,他还未开口,书柳已经泪流满面地道:“二爷要杀就杀我吧!这事儿跟我们当家的和阿芒没关系,是我鬼迷心窍,想着用五石散给我儿治伤寒,没想到他用药成瘾,一天不吃便性情大变……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李管事脸色大变,忙拉住她:“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呢!”
书柳只是哭,道:“什么都瞒不住了。我早就知道能瞒的了一年两年,还能瞒过一辈子去?当家的,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我过够了,再熬下去我也要变成静影那样了……你让二爷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李管事一个而立之年的大男人,也是红了眼睛,道:“夫妻一体,你想的主意,却是我经的手。要死也是我死在前头。”然后又膝行到薛直面前,一边用力磕头一边求道:“二爷,小的祖上几代就服侍您家,求您给小的一个体面,饶小的妻儿一命!”
书柳扛不住薛直的威压,已经认了罪,李管事便索性供认不讳,将过往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原来那年犯了涝灾,李芒亲自去水里救粮食,回来就犯了伤寒。李管事和书柳倾尽积蓄都没能给他看好,后来书柳想起从前在宫里听人说五石散能治这个,便用最后的银钱买了一些回来。没想到五石散吃下去后,李芒的病情果然有了好转,只是这东西上瘾,难以戒掉,就变成了家里一个吃尽银钱的无底洞……
家里的银钱用光了,李管事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就这么没了,便想了个办法,把庄子上的谷种和果树苗都倒卖了出去,换上一批数量相等的次品。然后他借着自己职位之便,把经验丰富,善于农事的佃户都辞了去,只雇那些没经验的,让他们看不出谷种和果树苗的好坏。
因为好的谷种和果树苗越来越少,庄子上的收益也连年递减。除了他和书柳,谁都不知道毛病出在哪里。外头的人还真的相信了他散步的谣言,说是因为关在这里的静影犯了邪祟所致。这样也好,那些有本事的佃户就更不爱给他们这个庄子干活了,怕真的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若是郑绣没说从李芒的饮食起居开始查起,李管事绝对有信心,换了上头任何一个不事农作的主子来看,都瞧不出其中关窍。(.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