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笑话,狗在树下撒尿,狗走了你正好经过那棵树,莫非就能说那泡尿是你撒的?”潘惠起床气大,一听秦时这话更是怒气冲冲,也顾不上什么矜持礼仪,粗鄙的话张口就来。
听得自己宫中一众奴才瞠目结舌,暗道娘娘威武。
秦时也有些懵,素来,柔惠妃娘娘性情温顺,今日头一回接触,本想是上来就压制住她,却不曾想柔惠妃如此粗鄙的张嘴就骂人。
潘惠稍稍平缓了一下心情,朝大宫女小蝶微微扬了扬下巴,机灵的小蝶会意,立刻就跑了出去。
潘惠坐在锦团八宝椅上呻了一口茶,幽幽又道。
“且不说你无凭无证的就跑我宫中混闹,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一个领班侍卫往本宫宫中闯,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秦时见她似乎气焰减小,仗着自己背后又有贵妃娘娘撑腰,况且,他二人才……这是贵妃娘娘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若是办好了,想必,以后他的日子,性福、安康,一样都少不了。
他如此想着,硬朗的脸上就带出一丝猥琐的笑,四处就翻箱倒柜起来。
潘惠宫中人多,却都不及他身强力壮又会武功,一时竟没拦住,衣裳食盒就被翻得满地都是。
潘惠气极,站起来只看着翻抄的秦时,却见他一双眼睛隐隐泛红,不过片刻间就红得诡异,鲜艳如滴血,偏偏旁人都像看不见一般。
她不着痕迹的往旁边退了几步,却不料,那秦时虚晃一步,突然“嗷”的一嗓子扑了过来,动作敏捷,手指如钩将潘惠身边的宫女一把抓住,用鼻子嗅了嗅,觉出一对,大力往墙边一扔,又径直朝潘惠就扑了过来。
阴风已直扑她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一记冷箭射中他的腿,是小蝶带着御林军赶到了。
说也奇怪,方才还凶狠的秦时被箭射中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迅速萎靡了下去,明明不是射中要害,却倒在地上再也没能醒过来。
搜查的闹剧也就到此为止了。
御医检查了秦时的尸首,得出的结论是,他染了疯狗病!而那个被狠狠仍在墙上的宫女因为头部受到重创,也无辜的失去了生命。
夏微凉被皇上审问却一概推做不知,只道御赐的东西丢了,便喊了当班的侍卫秦时寻找,哪想找了几天也不见东西,就冲秦时发了一通火,从来都不曾让其去搜宫。
皇宫之中防御如此薄弱,竟让秦时这种人日日看守宫门,皇上勃然大怒之下,赐死了秦时满门。
这件事疑点重重,却因为死无对证而被搁下,潘惠却始终心有余悸,她仔细想了想,那个死去的宫女所站的地方正是她最初站的地方,若她没有走几步,那么死的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可怜的宫女小翠为她做了替死鬼,潘惠除了给小翠家里一大笔银钱,再别无他法。
“柔惠妃娘娘,进去吧”
潘惠回过神来,转身见是李公公,笑道,“好,烦劳公公了”
“娘娘请”李谦侧身让路。
他跟在柔惠妃身后拾级而上,却有些怀念那个总是古灵精怪说出些俏皮话的女子。
陛下虽新宠了离妃和柔惠妃,可他看得明白,这两年来,陛下从未真正的开怀笑过一次,那双漆黑的眸啊,越来越深沉,明明还是少年人,却不见半分活力,他久伴陛下身侧,却愈发看不懂陛下在想什么了。
“来了”夜瑾宣朝潘惠微微颌首,李谦进里殿拿出棋盒。
“陛下万福金安”
潘惠行了个礼,就轻车熟路的坐在了他对面。
“奕一局?”夜瑾宣修长的手指摆弄几枚圆滑白润的棋子,随即举起一枚棋子晃了晃。
“皇上不怕输?”潘惠胆子很大的反问。
“也就只有你敢如此不顾情面”夜瑾宣低低的一笑,手指已经在摆放桌面的白棋。
情、面……
这两个字听得潘惠心跳加速,细细描绘的眼线一弯,就成了天边悬着的瘦月。
她本就擅妆颜,精心一打扮起来更是明媚动人,灼灼其华让人移不开目光,偏偏对面之人只顾低头摆棋,不曾细看她一眼。
潘惠的眸色稍黯,随即又恢复正常,如此,两人能相对而坐,于她而言就已经是长足的进步,须知,来日方长。
她动作不慢,很快,一盘棋子各就其位。
“老规矩,黑棋先走”
潘惠捻起一枚黑亮的炮,率先向左移了一步。
夜瑾宣举棋若定,一马当先。
……
你来我往中,竟是愈走愈激烈。
潘惠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对面之人,额前黑色的碎发透着如同夜般的静谧和深沉,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睫毛纤长微卷,连女子都要自愧不如。
她突然有些恍然,仿佛,对面坐着的,是当年的余藻,他们像过往的每一个黄昏一样,正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该你了”突然,夜瑾宣一抬头,漆黑的眸子含着愉悦的笑,静静地看潘惠。
潘惠躲闪不及,有些狼狈的迎着他的目光讪笑,“我想给皇上讲个故事来着”
“说”
潘惠脑中一转,道,“故事里说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官,他百战百胜,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有一天,他跟一位访客对局,访客却不买账步步紧逼,大官节节败退。这时,访客将卒一拱,笑道,我吃老爷一匹马。大官员一看啊,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