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刚接到调令,老夫人就出了事,卫氏不敢往深了想,总觉得这里头不简单。
想到母亲年事已高还要承受突如其来的病痛,卫氏更是揪心难当,当晚便要在老夫人房里陪夜,谁来劝都没有用。
卫文贤了解她的心情,知道姐姐说一不二的性子,也不劝她,只把事实说给她听:“我已经派了人去查探事情的前因后果,应当同姐夫的事没太大干系。太医说消渴症越早被发觉,越早诊治,对病情稳定越有好处,母亲今日也算因祸得福。更何况,太医保证母亲的外伤没有大碍,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话虽这么说,卫氏的心情依然轻松不起来,给老夫人赶车的车夫是老把式,主子出门只有小心谨慎的,她们还带着护卫呢,怎么就能出了事!
只是现在不是多想得时候,卫氏送了兄弟离开,一心一意的照顾母亲。
卫文贤更加不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自他回来,侯府的护卫随从包括内宅里服侍的丫鬟仆妇已经叫他梳理过一遍,敏毓有孕之后,点苍院同老夫人那里更是把下人集中训诫整顿了一番,他一直着人盯着,确保无有纰漏的可能。
属下查出来的结果,老夫人坐的马车半路上惊了马,车夫为了不撞上路过的车辆,控制马匹的力度过紧,导致马车侧翻。看上去就是一次单纯的意外。
可是,如果这意外是人为的呢,又有谁会希望老夫人受伤?又或者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老夫人!
卫文贤坐直了身子,两指敲击着桌面,眉目渐渐舒展开来。旁人看这件事,要么觉得是意外,要么就像大姐那样觉得是不怀好意的外人所为。
卫文贤却相信侯府护卫的防范意识。若真是外人所为,他的人不可能在事后连一丝线索都查不到。
如果幕后之人就在府中呢?卫文贤想到他当初整顿侯府的时候,为了避免尴尬,刻意避开的二房和三房。
之所以避开那两房,一来,他人刚刚回府,便忙着排查府中下人,只单单是点苍院倒也无所谓,毕竟他许多年未曾回府,下人仆从借此机会犯上作乱偷奸耍滑也是有可能的。松龄院那儿,母亲为着敏毓的安危,也是万事随他。兄弟那里却不同。二弟三弟俱已成家立室,他不好把手伸的太长。
其次,三弟房里人口简单,二弟妹的父兄还是在他帐下任职的同僚亲信,二弟作为翰林院文职,为人低调严谨,他总以为两房的人事没那么复杂,故而压根没朝那方面想。
卫文贤想到兄弟三个从小长大的情谊,两个弟弟无论多艰难都要和他一同支应侯府。想到二弟虽然和他不是一母同胞,却没有嫌隙地信任他,帮扶他,在他出门在外的时候,帮他照看年迈的母亲教导年幼的兄弟。甚至在知道母亲打算聘了白氏做侯府的二儿媳妇,偷偷跑来找他,红着脸告诉他极欢喜这门亲事。
白氏,白氏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母亲可是她的亲姑母,难道母亲对她还不够好吗?
卫文贤头一次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否则他都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二弟。路上的线索彻底废了,卫文贤招来侍卫吩咐了一番,让他们从他猜测的方向去调查。
在书房又静坐了一会,卫文贤起身出门朝后院走去。
上房廊下点着灯笼,随着夜晚的微风轻轻晃动,微弱的烛光照引着回房的路。
房里,樊妈妈正同大夫人说着话。
“郡主只管放心,小主子的小衣服有我跟冬至呢。四姑娘前些天还要把丹霞送来帮忙,郡主根本不用动手,小主子的四季衣裳鞋袜也尽够的。”
大夫人这胎怀的好,过了嗜睡的时期,已同平常无异,大夫人每日只负责吃吃喝喝一点没觉得辛苦,闲下来想到明妍小时候就没穿过她亲手裁的衣服,轮到肚里这个小的,她总要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可樊妈妈坚决不答应她动针线,还把她结结实实的说了一顿。大夫人还想争取一回,就把樊妈妈喊来软磨硬泡,试图让樊妈妈同意,哪怕让她绣个肚兜也行啊。
幸好母亲没同意敏毓跟着一道去。卫文贤听过笑着掀开门帘,走入室内,一边走一边替樊妈妈说话,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瞥了大夫人一眼,若有所指的调侃她道:“更何况,你觉得你做的衣服咱们孩子能穿么......”
大夫人面上一讪,转而怒视卫文贤,她的针线确实不怎么样,那也用不着这么埋汰她吧。
“我在同你玩笑呢,你是孩子的母亲,不管做的衣裳好不好,他都得穿着。”卫文贤见大夫人着恼,连忙揽了人在怀里哄,他只是喜欢瞧她撅着嘴同自己斗气的样子,又不是真的想要她生气。
大夫人推了推卫文贤,发现他没用力气也把自己揽的铁紧,樊妈妈早在卫文贤进屋那会就悄悄告退了,大夫人索性放松了身体躺在丈夫怀里,同卫文贤说话。
“母亲身体可还好,路上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查出来了么?”明妍回来那会,老夫人已经吃了药躺下。大夫人怕孩子们担心,早早撵了她们回房休息,喊了樊妈妈来陪她说话也是为了等卫文贤调查的结果。
“母亲没有大碍,有大姐陪着她,你明日见到大姐多开导她一下,我怕大姐想得多了。”
那就是同大姑爷的调动没有关系了。大夫人想到之前,她们刚开始怀疑二夫人,二夫人就受了伤,还是为了救老夫人受的伤。
“敏毓,你在后宅跟白氏接触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