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里,卫文瑾陪着二夫人白氏用早膳。
白氏昨日伤到了小腿,大夫看过之后只说是骨裂,虽不似骨折那般严重,也需要静养,便给上了夹板,嘱咐受伤的那条腿轻易不要挪动。过几日还要拆开重新换药直到痊愈为止。
白氏如今只能在床上用膳,连如厕都是喊了健壮的婆子背着去的。
卫文瑾昨日跟同僚喝酒,接到下人通禀,只知妻子受伤却不知道伤情如何,立时吓出一身冷汗来,直到见了白氏无恙方才把提起的心咽回肚子里。大夫再三保证没有大碍,也没让他彻底放心。恰巧今天休沐便哪里也没去,只一心陪在白氏身边。
“母亲那里你可去看了?”白氏耐着性子吃完早膳,提醒卫文瑾,“三弟同三弟妹昨日不在府中,不知道母亲受伤还情有可原,你既然知道,怎么还能当成没事人一样。你让大姐他们看了心里怎么想你,若是传出目无长辈的名声又当如何!”
还不是因为母亲和阿媛同时受伤,他急急忙忙赶回来,却只看见母亲被一群人围着,剩下阿媛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马车里,他见了心里不好受,也就没想那么多。
后来把阿媛抱回院子,又要等太医来看诊,母亲那边就没顾得上。这边安顿好之后他到松龄院去过一回,大姐见的他,告诉他母亲已经休息了,他这才回转。
卫文瑾觉得昨天事出突然,他没顾得上母亲也是情有可原,母亲又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不会因此就恼了他。大姐更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哪里就像阿媛想得那样严重了。
太医说了阿媛腿受伤需要静养,卫文瑾不打算同她辩解,只一味的安抚她道:“你别想那么多,我这就准备去松龄院见母亲。太医的嘱咐你也听到了,旁的事不要多想,只管安心养病就是。”
估摸母亲这会应该已经起了,不用阿媛提醒,他也是会去的。
喊了田妈妈进来陪白氏,卫文瑾便朝外走,走到门口正要掀帘子,想起一事,又停了手上动作,回头跟白氏说话:“你这会也不能做旁的事,把明婧喊过来多陪你说说话。这孩子昨个的情绪有点过了,你多教教她。”说完没再停顿,抬脚走了出去。
说什么让明婧多陪她说话,其实是觉得明婧涵养不够,才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多教育的罢。见卫文瑾已经离开,白氏低下头,遮住了满目的怨愤。
明婧只是因为关心她的伤势,太过心急,这才口没遮拦的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事实上,明婧也没说错,被扔到下人的马车上同庄妈妈那个老妇躺在一处的人难道不是她?到了侯府,连庄妈妈都有人接走,偏偏只有她躺着没人搭理,明婧给母亲报了几句不平又有什么错。
说来说去,最应该怪的还是姑母!她明明已经做好了应对措施,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被姑母砸在身上,还把她伤的这样重!
想到她还要像这样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做好长一段时间,手里握着的最后一点掌家的权力也会被姑母要走,说不定,不,应该是一定会交到方敏毓那个贱人手里,白氏就愤怒的不能自已。
原本,她计划的好好的。姑母为了给方氏祈福还愿,半路出事受伤,方氏便再难辞其咎。
到时候,她再散播些谣言,让人觉得方氏命硬,妨害了老夫人,这才使得原本没病没灾的老夫人变得多灾多难起来。又或者方氏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顾老夫人的安危,让婆婆替她还愿,导致老夫人替她受了伤,一顶没有孝道的帽子落下来,方氏更是百口莫辩。
不管哪一个理由,方氏都别想轻松应对,想要全身而退更是没有可能。卫文贤心中最看重的人便是姑母,若是因此疑了方氏,她就能笑着看方氏焦头烂额捉襟见肘甚至是连孩子都保不住。真是想想就让人痛快!
可是,谁曾想到头来姑母没有大碍,受重伤的反而是她。
白氏想到如今的处境,咬牙切齿恨的不行。难道她要对外说她受伤全是方氏害的?不仅没有人信不说,碰到想得多的人恐怕还要疑心到她头上来。真是一招失误满盘皆输。
白氏怒火冲心地拍上床板,不行,她一定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田妈妈,伺候笔墨,我要写封信。”
卫文慧心神不宁地朝二房走,想着大郎同她说的话。
“母亲平日待白氏像亲生女儿,我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诱导马匹狂躁的香料并不常见,白氏一个内宅妇人不可能想得到,背后一定有人指引,大姐想想能不能从白氏那里探出口风。”
“白氏胆大妄为,我不相信她是初犯,大姐不要一时心软教她蒙蔽过去。我会着人往前查,为了二弟,劳烦大姐跑这一趟,等我查明真相......”
大郎的话没说完便让她赶紧过来了,卫氏不用想都知道若是大郎查明真相,等着白氏的会是什么。她当年嫁人嫁的早,三个弟弟对母亲孝顺维护,可儿子到底是儿子,没有女儿贴心周到。母亲把白氏带在身边,未尝不是想把白氏当成贴心女儿来养。白氏她怎么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来。
卫氏手里的帕子叫她拧的不成样子,也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恨了。
“大姐。”卫文瑾刚出院门,见卫氏心神恍惚地朝这边走着,连忙出声喊人。
“阿瑾啊,”卫氏心里一晃,赶忙稳定心绪,同卫文瑾寒暄道:“我正准备去你们那看阿媛,她现在怎么样了,你不在房里陪着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