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芸萱握着勺子的手指头稍稍用力,低着头盯着碗里的饭并未说话,心里却是不知为何,竟然莫名心慌的剧烈跳动起来。
淡淡憋了霍芸萱一眼,顾绍远勾了勾嘴角——虽霍芸萱平日里表现的一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这会子拓跋易总算进京,霍芸萱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淡淡的看了霍芸萱一眼,顾绍远就将头抬起来看着习呈,沉声问道:“到哪儿了?”
习呈则是先看了霍芸萱与顾明玉一眼,见顾绍远并无避讳她们两个人的意思,这才回话道:“回王爷的话,西疆大皇子的马车刚刚进京不足一个时辰。”
拓跋易的马车......这太监说话很有特点。
霍芸萱眯了眯眼,与顾绍远对视一眼,便知顾绍远与自己想法一致。
西疆也并非就只拓跋易一个皇子,对于皇位自然也是争夺激烈。拓跋易这次进京,要防着大齐的人对自己下狠手还是次要,毕竟若是在大齐境内拓跋易出了什么事,大齐也没办法给西疆交代,故而大齐不仅不会伤害他,反而还要想尽办法保护好拓跋易,不让他受到来自其他地方的伤害。所以说,拓跋易主要防着的,还是西疆的其他几位皇子。
所以习呈说的是拓跋易的马车进京不足一个时辰,而不是说的拓跋易进京不足一个时辰,因为谁都不知道,拓跋易到底在不在马车里。
霍芸萱与顾绍远对视一眼,想起刚刚惊马之事,脸色突然有些发白,而顾绍远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
顾绍远紧抿着唇,面色很是难看,手指屈起在桌子上来回敲打了几下,皱着眉头吩咐道:“裴鄀!”
“臣在!”顾绍远话音刚落,裴鄀便从外面打帘进来,拱手问安:“王爷有何吩咐。”
“去查查,安郡王最近在做什么。”
裴鄀沉声应是,福了礼,便退了下去。
裴鄀退下后,顾明玉忍了忍,终是没忍住,怯怯问道:“爹爹是觉得,这次惊马事件是四叔有意为之?”
顾绍远未在顾明玉面前谈过政事,一是一直将顾明玉当作孩子,觉得这些事与她说了也无益,二呢便是顾明玉到底是个女儿,顾绍远还真没有与女儿谈论这些的习惯,况且顾明玉平日里表现的即为木讷,也不怎么灵通,顾绍远自然不会主动与顾明玉提这些事。所以今儿个顾明玉只是前前后后的几句话,就能与自己想到一处,说不惊喜不宽慰那是假的。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差太多?
欣慰的看了一眼顾明玉,顾绍远自然不会与自己女儿避讳什么,淡淡点头,赞扬道:“本王倒是没想到你观赏能力倒是不错。”
得到父亲的夸奖,顾明玉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脑袋,脸色也有些发红,心里一面欣喜,一面却是在感谢霍芸萱,若然没有霍芸萱,自己兴许都没有与父亲一同吃饭的机会,就更别说会得到父亲的夸奖了。
霍芸萱不知顾明玉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在听到顾明玉刚刚的问话时倒是并不怎么震惊,虽说顾明玉平日里的表现的确实有些木讷呆板,可霍芸萱却总感觉顾明玉不过是在漏拙,毕竟从顾明玉的眼里可以看出,这个姑娘充满了灵性。
笑着看了看因为害羞而低垂着脑袋的顾明玉,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再抬头时,面上便敛去笑意,而是换上一副严肃的模样,脸色却依旧有些苍白。
“这次作战,西疆那边将领是谁?”
到底是霍芸萱,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顾绍远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勾了勾嘴角,冷笑道:“自然不可能是拓跋易。”
不是拓跋易,西疆与大齐实力悬殊,那也就是说,拓跋易定然是不会跑到战场上自己送死,那么,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拓跋易到底在哪里?
霍芸萱眯了眯眼,越想,脸色越苍白......
自己路上遇见顾绍齐在络绎不绝的街上策马狂奔奋不顾身的上前解救孩子,怎么就偏偏那么巧,就正好碰见了出来办事的顾绍远?
这一切若是顾绍齐故意为之的,那,顾绍齐又怎么确定顾绍远会救自己?顾绍齐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会出来?即便是顾绍齐早就打听好了顾绍远会在这个时间段到这条街上,可是顾绍齐怎么会确定自己一定要在这个时间来这条街?还是说,其实顾绍齐的目标本身就是顾绍远,而自己不过是多了事?可是依照顾绍远的武功,想要救下孩子并且躲过马车并不是什么难事,刚刚就差那么几厘米马车就要践踏在自己身上了,顾绍远不还是照样的将自己救了出来么?何况依照顾绍远的身手,定然是在马车要撞到孩子之前就已经带孩子逃离了的......
所以说,这一次顾绍齐的目的虽说是顾绍远,却是想要拿自己做诱饵来对付顾绍远.....
可是,顾绍齐又怎么会那么确定自己一定会去救那个孩子?可是他就是确定,所以他才这么做,而至于他怎么确定......只能说,在这次行动之前,顾绍齐一直都很了解自己,并且,自己这次出行,全程都有人跟踪,而只是自己并无发现罢了......
不止是这次,估计在平远侯府的时候开始,便就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吧......
她与顾绍远交往着实并不密切,而且顾绍远且都是或是通过霍尘易来吩咐自己,或是半夜拜访浅云居来吩咐她,可以说,她与顾绍远的关系,在外人看来,除了两人中间有个霍尘易都与彼此有牵扯以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