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事关整个霍家,虽二房已是投靠平郡王,可如今平郡王的人也都被皇上唤进了宫里,整个京城唯安郡王一人独大,怕是这上京城是要变天了......
“祖母,您说皇上将这些大人唤进宫里作甚?”
霍老太太抬眼看了眼霍思易,眯了眯眼睛,淡淡说道:“将这些大人唤进宫里的,怕是不是皇上罢。”
霍老太太的一句话,让整屋子里的人皆是一震,霍祥易说道:“前些日子孙子读史书时,便发现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
“说是在西唐时期,有一位圣祖皇帝,这位圣祖皇帝一生戎马却犯下最糊涂的事,将储君之位传给了并无治国之道的大儿子身上,小儿子便觉英雄无用武之地,便发动政变,在这位圣祖皇帝归天之际召集了一众人才逼宫,又为了将那些有可能阻碍自己的人全部骗到了皇宫里着人将其软禁起来,这样,在逼宫时,便轻而易举了一些。”
霍祥易话音刚落,坐在屋子里的众人俱是脸色一白,这个故事,霍芸萱也曾在闲暇时在史书上看到过。
“祖母......”
霍芸亦此时已是彻底的六神无主,只怕顾绍齐真的登基称帝,那整个霍府怕是要被抄家灭族了吧。
越想霍芸亦心里越害怕,嘴上怨念便多了起来:“大哥也真是的,好好地作甚要与淮王站一起?孙女早就瞧出四爷异于常人的本领......”
“闭嘴!”霍芸亦话音未落,霍老太太便厉声打断,恶狠狠的看了霍芸亦一眼,训斥道:“如今皇上犹在新主未立,岂容你在这儿胡言乱语!”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霍芸亦还欲再多说,霍老太太却是皱眉严厉的打断。亏得她之前还觉这孙女温婉识大体,却不想三句便又露出了狐狸尾巴。
瞪了霍芸亦一眼,霍老太太扫视众人一眼,见众人脸上皆是六神无主的模样,不由出生安慰道:“现下咱们是什么法子都没有,为今之计,也只有等了。现在,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就这么从上午做到正午,几人聚在一起陪着老祖宗用了午膳,谁也没提出要回府休息,霍老太太亦是没了午休的心,一直与众人一起神色焦急的等着。
平日里只要孩子们聚在一起,虽时有争吵,蘅芜苑却是总是少不了欢声笑语的,霍老太太也愿意这些孩子们俱在自己膝下,只是今天,谁还能笑得起来?
几位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姑娘这会子也都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家母亲身边,被这气氛吓得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会子哪怕是众人聚在一起什么也想不出来,可谁也不愿离开,霍老太太到底是一府女眷的主心骨,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霍家人倒还是懂得的。
一直等到下午快日落,也不见有人来报信,霍芸萱心里更是忐忑不安起来。
霍芸萱根本不去想若是顾绍远就此败了,霍家会遭受什么样的罪。左右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次面对死亡时,霍芸萱心里也并没有什么波动起伏,她不过是在担心顾绍远与霍尘易哦安危......
如今霍尘易被人唤去,有极大的可能是被软禁了起来,一想到这里,霍芸萱心里便不停地打鼓。顾绍远是任何一位储君最大的威胁者,不论哪个上位,都会忙不迭失的第一个就处置了顾绍远这一点是不可置否的。
可是,可是前些日子那个人还在意气风发的问自己愿不愿意与他荣辱与共的。
霍芸萱垂下眼帘,掩饰住已经开始泛红的眼眶,不让他人看出自己此时得模样。如今虽说在蘅芜苑呆着也无能为力,却无一人愿意离开,似乎越到了最后关头,便越想着要聚在一起,也只有家人聚在一起,心里才会觉得踏实一些。
海氏叹气,伸手握了握霍芸萱的手,却突觉霍芸萱的手冰凉,心里不由心疼,用力捏了捏霍芸萱的手,示意霍芸萱别担心。
原本还沉寂在自己背上中的霍芸萱被海氏一捏,猛然想起,昨儿个夜里,顾绍远走时说的话来,心里一动,怕日后再无这样可以冲动为他做事的机会了。望了望窗外,冬日白天本就短些,见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心里叹一口气,掩住眼里的悲伤,对知棋招了招手,示意她将耳朵凑过来
“去浅云居将当归跟人参一起煮上罢......”
在晚些时候,顾绍远要来喝药了。
知棋心里一动,眼眶也有些红了,低声应是,沙哑着声音说道:“姑娘......若是......若是王爷他来不了怎么办?”
“那就一直温着,等着他来。”
他一定会来的。顾绍远向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说过的话便一定会实现,他说他会来,就一定会来。
霍芸萱只是寻常的语气里加了些肯定罢了,知棋却险些被这句话弄哭。强忍住眼泪,知棋低声应是,霍芸萱又说道:“如今再新秀荷包怕是来不及了,你去翻一翻,我记得前些日子我刚绣起来的一个鸳鸯荷包,你一会儿让袭香将它给我送来。”
这些话,竟是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了。
“姑娘.......”
“好了,你下去罢。”
知棋本欲再说些什么,见霍芸萱这副模样也只能叹气,强忍着泪退下去后,便是再也忍不住,一路边哭边回了浅云居。
在浅云居门外站定,知棋先是将眼泪抹干净,强自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