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叫我这般做的么……
霍芸萱诧异看向顾绍远,眼中全是不敢置信,他是因为大哥的事情迁怒于自己,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处置了自己,这才想起这一招的么……那小柳她……
小柳她果真是沐清雅指使的么……
纵然霍芸萱头脑再聪明,纵然她平日里多理智,可如今面对这样双重的背叛,霍芸萱亦是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
想起如今家人都在天牢关押,自己若是获罪被关,还能图一个家人团聚,倒也是好的。
“臣妾无话可说,只求皇上看在昔日的情面上,将臣妾关押天牢,与家人团聚。”
言外之意,却是要顾绍远看在她做这件事情完全是受他指使的情分上,即便是死,也求一个团圆的结局。
至此两人各放过彼此,也是好的。
只是却没想到,顾绍远的心,竟是比石头还要硬一些。只听闻他说:“你想要与家人团聚?呵。”
“你想要害皇后小产时怎么不想想你还有弟兄家人!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朕万是不会让你如愿!”
“刁进忠!”说罢,顾绍远高喊刁进忠,吩咐道:“婉昭仪霍氏心肠歹毒,意图加害皇嗣实乃为宗法所不容,不配为皇妃!即日起贬为庶人押送冷宫,由高达看管!”
至此,霍芸萱才猛然发现,以前她的那些骄傲恣意全都是在顾绍远默许的条件下才能拥有的,那些骄傲恣意,如今想来是要有多么卑微。当有一天顾绍远不再愿意让自己骄傲下去,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便可让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
自已以前一直自以为是的那些骄傲,全都以为是因为自己经受过现代教育才变得与众不同,而没想到,自己的那些自以为是,也不过像是顾绍远眼中的玩物,他觉得有意思了,便任由自己肆意妄为,哪日他厌倦了,自己也不过就像是当初那个被自己丢弃的布娃娃一样,孤独而又无助。
可笑的是,自己竟是现在才看得清。
“皇上!”
顾绍远话音才刚落下,便听闻一阵疾呼声,众人且朝门口一看,见沐清雅因为疾跑还有些气喘吁吁。
“皇上,娘娘。”
沐清雅一进门,便普通一声跪了下去,先是心疼的看了霍芸萱一眼,语带哭腔的说道:“皇上,娘娘,婉妹妹是被冤枉的,小柳她说的全是假话,婉妹妹她从未与臣妾说过这样的话!皇上,皇上请您明鉴啊……”
“没说过这样的话?”
薛茹冉冷笑的看了沐清雅一眼,眼中带了嘲讽。皇上,他还是向着自己的。
“沐氏,你的宫婢都已经替你招供了一切。你与霍氏向来要好,这会子要替她辩护还不是信口拈来?休得在这儿混淆视听!”
说罢又换了一副面孔,委屈的看向顾绍远:“皇上,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你答应过臣妾,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不叫歹人害了他去。”
“朕说过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
顾绍远看着霍芸萱,声音坦诚而坚定,就像当初与霍芸萱承诺时一般。
只是现在,换了一个人,又成了一副不同光景。
霍芸萱一直低着头,并未看到顾绍远说这句话时,是看着自己说的。只不过是在听到顾绍远这句话时,眼泪又流了下来。
后来霍芸萱再回想起当日的情形,只觉得那几日的时间里,自己已是将后半生所有眼泪都流尽了。
“这位仇氏是先帝爷在时的仇贵人,是因为参与了当初先帝爷元后的那件事情,被贬为庶人赶进冷宫的。”
“这位文氏是先帝爷在时的文贵人,是当年先帝爷元后那件事的主谋策划者。”
进了冷宫,在西南殿里,高达指着两位较为疯癫的女子介绍给霍芸萱看。
那两人原本年纪要比东太后还要小一些,可看上去,却竟是要比太皇太后还要老上一些。
紫苏微微皱眉,见那两人疯疯癫癫的,与知书一起护住了霍芸萱,生怕她们对霍芸萱做些什么。
在昭阳宫收拾东西时,霍芸萱便将袭香留了下来。
袭香死活不愿霍芸萱一个人受苦,想要跟来,霍芸萱才道:“如今我能信的就你们几个,你需要在外面帮衬着知语一些,也好替我做些事情……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都只在冷宫里呆着。”
如今看到冷宫中这些光景,紫苏才觉出霍芸萱做的决定有多对。
这冷宫,确实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霍芸萱这大好的年华青春,总不能葬送在这儿。
“日后,我们娘子是要住在这里了么?”
看着文氏与仇氏那般疯癫的状态,知书问出的话都带了些颤抖。
高达叹气,看了一眼仇氏与文氏二人,叹道:“这里已是最好的房间了。”
霍芸萱受宠时对自己也算很好,如今霍芸萱落魄,高达对着霍芸萱,倒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做法来。
这是高达今儿个来时,特意打探好了的哪个房间算得上是比较不错的房间。
霍芸萱也知高达是好意,这冷宫中的人,多半都受不得虐待疯癫了一大半,想来这两个人,应该算是不错的了。
霍芸萱叹气,屈膝对高达说道:“劳烦高侍卫费心了。”
高达吓得连忙后退几步,连连摆手道:“臣担不得娘娘行此大礼。”
娘娘……呵……
霍芸萱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意,连连摇头:“高侍卫莫要折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