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松柏长青,却不见纵使松柏也有枯黄凋落的针叶,而落叶旁却又有松柏森然,若耸入云。几双旧靴踏在陈年的落叶上,阳光也穿过枝叶,在地上形成大大小小的光斑,枝叶上还悬着雨珠。
陈休身上大大小小挂着几个包袱,看着前面青瓦的宅子,把汗一抹小跑几步追上卢羽。“终于到了!”
赵惜文把玉环交给门房,只道,“南湖赵惜文求见。”
门房通传的快,不多时便见一个薛盈迎了出来。
果然是不待见这个妹夫,陈休看在眼里。那薛盈冷着一张脸,陈休看着也不痛快,心里暗骂他势利,吊儿郎当的往里进。
薛盈把陈休卢羽二人引到客厅,早有人奉好茶点。过不多时薛盈把薛明德找来了。薛明德一路无话,快到正厅门,才突然驻步问道,“你看那赵惜文和孙禹城比如何?”
薛盈不知父亲突问此话是何意,思量片刻道,“禹城和我自幼相识,他的才貌品行您也知道。赵惜文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今天初次见他,却觉得太软弱了点。我看他那朋友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如此说来因儿跟着孙禹城走还真走对了。”薛明德微一皱眉。
“可婚约这事怎么跟赵家交代?”薛盈愁道。薛明德不说话,推门进去。
赵惜文从进了薛家,一句话也不说,拘谨的厉害。卢羽看着他不说话,心中也尴尬。那婢女已经重来三次茶水,才看薛盈和薛明德进来。
“伯父!”赵惜文起身敬道。
就看薛明德才进正厅,突然举剑冲南而跪,哭道,“赵兄,当日你救下我性命,赠我银钱,又同我结为兄弟。随约定婚姻,誓约死不敢忘。薛某今日被信,自当以死谢罪。”
“父亲!”薛盈大惊,随即明白薛明德意图,硬邦邦的站在一旁也不去拦。
陈休看的分明,这薛明德进门时还是绷着一张脸,这说哭就哭也是厉害。
赵惜文大惊,连忙扶起,嘴上连连道,“您这是干什么!”
卢羽也是一愣。
薛明德悲痛道,“当年我和你父亲约定的时候道,虽死不敢忘!如今既然我不能守约只能以死谢罪!”赵惜文愣了片刻,便道,“这么却是遗憾。不过哪能以死谢罪!只当当日是句戏言好了!”
还能这么玩?果然书生酸腐,太容易被骗。陈休心里连道。
“不能守约,薛某只好以死谢罪了!”薛明德说着横剑就要自尽。
赵惜文沉着脸说不出话,卢羽按住薛明德把剑一把夺过,“他要你命干什么?你要死也行,总得先告诉众人你是自尽,而不是赵兄逼的才对!”
赵惜文也道,“伯父!不必如此!”
卢羽说罢抢剑在手,突然微微有些愣抬头看看陈休,摇了摇头扯着嘴角冷笑。陈休当即明白,他哪是要死!难怪卢羽这么轻易就把他的剑夺下来了。
陈休也道,“正好赵兄在这,也免得过一段时间千里迢迢来吊唁。不过你这算盘打得好。”那薛盈不知是羞怒还是激动已经面红耳赤,却看薛明德仍是面不改色。
好个老滑头!陈休暗骂,又道,“你死之后别人一定盛传薛家守信义,只是可惜有个不孝顺的女儿,以致你被恶毒的赵家人逼死。你这一死,赵薛两家必定能成了仇人了。依我看不如这样,都说一诺千金,你拿千金黄金抵了这一诺怎么样?”
薛明德脸色一变。
“小兄弟说的有理,是我考虑不周。”薛明德突然起身,拂袖而去,“来人!安排贤侄和两位住下。”
陈休看着他笑道,“这么寒碜他,还能冷静,真不简单!”
随从进来,拘礼,引他们去了住处。
“唉!你们两位这是干什么?”赵惜文叹道。
卢羽听他这话有埋怨的意思,苦笑道,“你还不识好人心了,你真以为你那伯父要寻死?”
赵惜文再叹,“你们也不必这样。赵家落魄……他们要是毁约,也是情理之中。”
陈休笑道,“这你就错了。都说一诺千金,他要毁这约至少也得拿千金出来。再说你这一路千里迢迢的过来,辛苦不说,直说钱、加上被抢的,你损失了多少?再说还有我的银子。这得算到他们头上,咱们可不能赔本。别的不说,至少先吃他一顿!”
陈休说的眉飞色舞。
卢羽听着突然一愣。小尺长大也就是他这个样子吧!
赵惜文又叹,“看伯父走的时候阴沉着脸,咱们怕是走不掉了。”
陈休卢羽双双一愣,两一对视,再回想薛明德举动。“不好!”这薛家不可久留!
“你怎么不早说!”陈休拽起赵惜文骂道,“赶紧走!再晚了说不定得死在这!”
陈休几个冲出,却见房子被浇上了油。不知从哪窜了个带着铁面具的人,几招之下直把几人逼了回去。
陈休心凉了半截,“你这岳父是要烧了咱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子霎时被团团围住,薛家父子也齐齐出现。面具人收了手退到薛明德身后。
卢羽横剑在前。赵惜文瞅着四处一脸愁苦,“薛姑娘不肯下嫁,赵某即刻离开便是。”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陈休笑着推开卢羽,盯着薛明德走过去。卢羽疑心伸手要拦,再一想已是死地,或许他真有办法。
看他昂首挺胸底气十足,两边人看他气势不敢上前。却见陈休走到薛盈眼前,“你也是薛家长子,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