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鼠宝跟随上官医生走进他所负责的医务室。
“你有药物过敏史吗?”上官医生问道。
鼠宝睁圆了一双大眼睛,无辜而迷茫地看着他。
上官医生看着这双宛若某种小动物般的眼睛,轻轻笑了笑,说:“也对,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先帮你做次皮试。”
鼠宝看着那尖细的针头扎向自己的皮肉,反射性地想要缩手,却被上官医生一下子给拽住了:“别动。”
然后她就真的很听话没有再动了,只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哀怨,脸上更是写了“你欺负人”四个大字。
“好了,手不要碰这里,过一会儿我来看结果。”上官医生在鼠宝的盯视下,眼角的笑纹开始加深,“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接下来我先给你吊一瓶头孢吡肟,生理盐水冲管之后再加一瓶蔗糖铁,蔗糖铁是高危药物,输液后还要再冲管一次,今天时间不够了,就吊这四瓶吧。”
鼠宝一边打量这间面积不小的医务室,一边轻声说道:“其实医生你不用对我解释这么多,反正我也不懂。”
上官医生笑道:“习惯了,每次我用什么药之前,他们都会先问一遍,好像是在担心我给他们注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鼠宝耸耸小鼻子:“问又有什么用,一个医生如果真的想要动手脚,他们难道还能发现的了?”
起身找药的上官医生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他们能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
鼠宝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上官医生拿着瓶瓶罐罐走回来,抬起她的手看了看,说:“没有过敏,那就按照刚才的方案治疗了。”
“嗯。”
长长的针头扎入静脉血管,鼠宝躺在病床上,看着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掉,整个人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上官医生一边坐在办公桌前低头记录着什么,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鼠宝轻轻地摇了摇头:“头好疼……”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来这里?全部都不记得了?”
“我……”鼠宝又伸手摸了摸头部的伤口,结果摸到了一圈纱布,“我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男医生停下了笔,看着她认真道:“你这种情况应该是头部受创导致的失忆。”
“失忆?”鼠宝把这两个字重复咀嚼了一遍。
“是的,这种情况一般是由脑细胞受损引起的,等下我帮你做个脑部ct检查一下,看下颅内是否有淤血。如果没有淤血的话,那就是脑震荡导致的失忆,这种失忆一般都是暂时性的,恢复的会比较快。”
“噢!”鼠宝呆萌地眨眨眼睛,“医生,我刚才听你们说三天……是什么意思?”
上官医生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在这个地方,死人是常有的事。但是入狱或者转狱的头三天是不能死的,死了怕万一出什么事交接的双方牵扯不清,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则。这么说吧,你玩过游戏吗?这三天就像是游戏里的新人保护期,是给你们熟悉环境用的。”
“入狱……”鼠宝眼神动了动,盯着对方道:“医生,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上官医生沉默不语,就在鼠宝以为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对方却忽而开口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这里是一所监狱吗?”
鼠宝倏然握紧了拳头,神情惊慌道:“监狱?这里是监狱?我为什么会被送到监狱里来?!”
上官医生的声音骤冷:“你当然是犯了法,才会被送到这里来。而且这里和普通的监狱不同,它位于回燕市、建宁市、莲华市的交界点,是湘资沅澧四水汇集之地……”
“蓬莱洲燕北监狱!!”鼠宝失声惊叫。
上官医生挑眉看她:“你知道?”
鼠宝苦笑:“医生,我只是忘了一些事情,但是这些常识可没丢。”
医生沉吟了片刻后,自语道:“解离性失忆症吗?”这种病一般是针对个人身份失忆,但对一般资讯的记忆则是完整的。
趁着男医生给自己分析病理的空档,鼠宝努力地回想着关于这座监狱的情况。
正如上官医生所说,这座监狱不同于普通的监狱,它位于三市交界、四水汇集之地,是华国众多的冲积沙洲之一,也是这世界上最大的一个内陆洲。
由于其四面环水,虽说是在内陆,但实际上地理位置却如同一座孤岛,所以被南方军区用来建立了整个华夏最特殊的监狱——燕北监狱。
这是一座全国闻名的重刑犯监狱,也是公认的最难管理的监狱,因为这里关押的多是死缓或无期的限减犯(被限制减刑的罪犯)。
进入这里的犯人,都有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他们反正也无法活着出去了,自然更加无法无天。
所以说,就算末世来临,警力不足,可是哪里的罪犯都能释放,只有这里的不行!
非但不行,而且犯子队伍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因为周围几座城市的重刑犯都押解到这里来。
毕竟这座小岛平时的物资基本靠空投,除非添人否则没有船只停靠,然而即便是添人那些犯人也不知道船只到来的时间,所以根本没有办法谋划逃狱。
在燕北监狱建立的三十多年时间里,还从来没有一个犯人是竖着出去的,所以上官医生说“在这里死人是常有的事”并不夸张,反正除了死亡……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