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教员室内,此时站满了人。
“你要求在场的人都齐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大人。闻子熙的秘密就是这个!”程瑶递出一叠纸。
由赵祈接过,递给姚知县。姚知县翻看过来又递给了江院长。
“这是?”江院长先是疑惑,随后认出,这正是他昨夜看过的文章之一。
“这些纸有什么含义?”姚知县不解。
程瑶上前,挑出其中一张,将学生的名字裁去。再递给在场的诸位先生传阅。
随后程瑶又再递出一张无署名的纸:“这两张,是县学的学生所书写。先生们可否凭字迹认出是谁书写的?”
先生们纷纷表示如无意外,基本上都可以认出来。
程瑶将两张纸分别拿在手中:“请你们告诉大家,左边这张字迹工整的文章是谁书写的?”
“这是闻子熙的字迹!我认得!”吴教员率先说道。其他先生也纷纷认同。
“那右边这张呢?”
“这张一定不是我们书院学生所做。”
“到像是习字不久的孩童所做。”诸位学生议论起来。
“事实上,这两张卷子都是闻子熙所做。”程瑶此话一出令众位先生大吃一惊。
“怎么会?”吴教员追问。
“右边这张确实是闻子熙所做!”江老开口认定:“此卷我印象深刻。立题新颖,用词精准。在众多学生中是上等。但是,这字迹却众学生中最差的一个。我还十分纳闷,原本今日正想问问少庭。”
听到这里闻子熙已经掩面痛哭起来。
考试焦虑症!在考试这种关键时候就写不出字来。程柏微微叹气。
“闻子熙为了将字迹凌乱的卷子换掉,才会在教员室的窗户上动手脚。”
“所以捐银是闻子熙偷的!”杨理有些得意的猜着。
“陈若风也是这么想的。陈若风与闻子熙的关系极好。他在偶然间,发现了闻子熙的这个秘密。出于同窗之情或者朋友之义,陈若风并没有揭穿闻子熙。
直到昨天捐银丢失。陈若风质问闻子熙为何要偷盗捐银。闻子熙为人高傲,容不得污蔑和质问。这才有了学子徐达所见的二人争执。”程瑶踱步在教员室内,音量不高,但是那份细细道来的笃定,却足以镇住在场的人。
程瑶确实非以前的程瑶了,赵祈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程瑶,不由的想到。
“她说的都对,一旦遇上比试,我就写不好字。”闻子熙慢慢地止住了眼泪:“我就是想换一张字迹好看的。群芳会就要开始了,参加人选的选拔不确定,我便事先在窗户上涂了油,放上细线。但是我没有偷捐银,更没有杀人。”
“你的意思是窗户是闻子熙动的手脚,可是钱却不是闻子熙偷的?”姚知县抓住了程瑶的用词,污蔑!
“是的,其实发现闻子熙秘密的人,不止是陈若风。还有与闻子熙交好的秦方和伍楠。”程瑶指出二人。
“喂,你别胡说!”伍楠连忙喊道。
“哈哈!”秦方发出嘲讽的笑声:“你定是为你父亲的姘头出气,这才冤枉我二人吧。”
怎么回事?姘头?程瑶疑惑的看着程柏。
程柏连忙将那日在熙春楼发生的事,一一道来。重点说了二人如何捉弄张涛的事情。
闻子熙点头证实程柏所言。
“闻子熙,你为了脱罪,居然帮别人说话,你真是枉为读书人!”秦方义正言辞的指责道。
“不用这么义愤填膺,很快我也会证明你才枉为读书人。”程瑶走到秦方的面前,将他的手挥下:“哦,不对,你是枉为人!”
“膳堂杂役二宝!”
“有!”二宝举手出列。
“二宝,麻烦你跟大家伙儿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昨天,所有学生都要留下来。膳堂临时要多准备很多人的饭菜。一时间来不及,厨房的刘师傅便让我们蒸馒头和番薯。”二宝挠了挠脑袋想了想:“馒头是每人两个,番薯随便吃!”
“后来呢?”
“后来,这个人,他抢我馒头!”二宝指着伍楠说到:“每人两个,都算好数的,结果,他多拿了两个。害的我只能吃番薯。”
大概是陈若风死的不甘心吧,这才让跑去漱口的程瑶,恰巧听到二宝对旁人的抱怨。
“不过是两个馒头罢了!我”满不在乎的秦方,声音戛然而止。
而伍楠抓起袖子擦擦额头的汗,掩耳盗铃的挡住众人看向他的目光。
“怎么?你赔吗?”现在才知道害怕吗?晚了!程瑶冷哼了一声:“那何止是一个馒头,那是一条年纪轻轻的生命。”
“大人,前人所著《奇医杂论》中记载了人死后尸体的变化。陈大夫根据此书和他多年行医的经验来推断。死者陈若风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日的酉时末至亥时前。”
被点名的陈大夫主动出列证实。
“刑部的人在断案时,也常用《奇医杂论》。”
江老的补充很给力。但是程瑶却觉得很囧又很庆幸?
囧的是,这本书中会提到人死后变化,完全是个意外。作者最开始是为了研究假死状态。结果被观察者死了,作者觉得人死后的尸体变化很奇特,就继续观察了一些案例,才有了这些结论。
庆幸的是她不用解释,如何判定陈若风的死亡时间。
在程瑶眼中,这些验尸结论,只有不精准,不完全来形容。但是正是不精准,不完全的书文,成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