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自己在悬崖边上,与莫闰同时听到了辽远的歌声,后来莫闰只是随口低声说了一句,就被辽远知晓有人骂他。
余生起初还有些奇怪,只不过那时只顾着紧张,却也没有静下来细想,如今再回想当时,让他心惊。
悬崖边与经阁少说也有十几里的距离,若说是歌声曲声能够传到那里,已经是骇人听闻,辽远却如何能够知晓十几里之外的事情。
如今看来,辽远至少是灵境修为。
又念想起余启明那句灵境强者灌顶的言语,不觉哑然,辽远一个堂堂灵境强者,为何收自己一个九品灵骨的人。
…………
门外突然一声呜呜的哽咽诉泣的声音传过,似那声音拉的悠长远扬,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如虎狼望月,犹离人吟怨。
余生坐起了身,那本书扔在桌上,随手拿过件衣裳穿上,走进了门外似水波盈盈般的黑暗之中,刹那间那种声音盘旋于天地,悠久不息。
余生有几分诧异,朝着玄青峰的方向走去,那个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来,深夜的岚崆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吃了恶鬼的血肉,余生夜里的视力愈发地好,加上此时已经是骨境修为,黑暗下看过百丈距离已经不在话下。
前面空空荡荡,树影摇动之下显得有些恐怖与诡异。
提步向前,幽暗不见星光,只是那声音越来越近,让余生更加好奇,这么晚了,谁还会在这山上不肯睡去。
他没有走上玄青峰上山的古道,而是从岚崆山脉与昆州想接的那片山坡上前进,逐渐向着上游走去。
穿过了不计其数的房屋院落,又有灵田辟于足下,有丝丝药香传来,闻着心醉,不禁让他猛吸了几口,顿觉全身畅快。
那声音似乎还有一段距离,而余生已经远离那片山坡,走在整个岚崆山的脊梁之上,前面山坡变高,那里立着一个斑驳的石碑,石碑上的字迹已经被岁月侵蚀而不可见。
石碑之后那数十丈的土丘山崖隆起,高高直立在岚崆山上,比起耸立在他身后的三座的三座峰峦,自是微不足道。
可是孤立在此,多了一份萧索的意味。
在他的眼中,那里有一道身影,黑暗下有些恍惚,隐约是个女子。
在她的身旁,蹲着一匹壮硕的狼,此刻头颅高高仰起,那幽咽的声音正是它口中的嚎叫,从此地传播开来。
女子与孤狼相依而立,不看昆州,难望江宁,站在岚崆山上,只是呆呆地望着远方无尽的黑夜,在这立起的山尖上,更添孤独气氛。
余生眉宇一皱,那匹狼似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回头露出眼中幽绿的光,凶狠突现,冲着余生龇牙咧嘴。
它身旁的女子抚着它的毛发,这才没有让它冲过来,余生几乎是转身就走,不在此刻有一丝停顿,心底里暗骂了自己一声,真是自找没趣。
心中暗想,足下步伐更快,身子轻飘飘十分迅捷,就像是在黑暗中晃动,衣衫哗然而响,没有多少功夫便已经到了住处。
……………
而在那座孤山上,女子与狼的旁边,渐渐浮现出一个佝偻的影子,影子被黑雾笼罩,低沉地说了一句,“是辽远阁主的弟子。”
女子轻轻点头,神色清冷异常,目光依旧看着远处,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句,“我见过他……”
狼嚎之声不绝,没有那种啸动山林的感觉,只有一种莫名压抑的怅惘,让余生在远处都看向这里。
屋中那本小书的页脚被风吹开几页,在不断晃动,发出呼呼的声音,余生低头看了一眼,转身躺在床上,余下心绪皆无,在全身的刺痛感中沉沉睡去。
脑海中不断有孤狼女子的身影浮现。
……………
声让余生从睡梦中刹那惊醒,手捂着耳朵,瞬间跳下的床,没有管顾身上受磨砂一晚的僵硬感觉,目眦欲裂地看着远处的经阁。
此刻在高大经阁的顶上,一个猥琐的老头,一个清秀的孩童,一人吹笛,一人唱曲,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感觉。
偏生这歌声真的不入耳。
岚崆山上的弟子都躲了起来,这也是余生进入师门之后第一次见辽远唱歌,只见辽远脸上还带着自得的神色,一圈圈歌声似水波荡漾。
余生立即盘坐在地,紧扼心神,放在耳边的手拿了下来,平放在膝上,任凭一阵阵的歌声传来。
全身骨骼咔咔作响,疼痛感之中竟带着让余生熟悉的感觉,那是昨日昏迷刚醒的飘然,让人沉溺而倾倒。
屋内气息渐变,微弱的难闻感觉传来,余生伸手一抹脸上的湿润,黑色的点点污渍凭空出现。
纵使他幼时不惧秽物,常常以乞丐穿着打扮,但是也被这股恶臭激得腹中翻腾,随之而来的却是更为畅快的感觉。
每一刻,余生都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都似在增长,不禁握了握手,辽远老头这歌声,竟有这种奇效。
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那歌声却戛然而止。
失神间朝着经阁方向喊了一句,“接着唱啊,师父……”
经阁顶上的两人同时向这里看了一眼,眼中又有诧异,又皱着眉头,接着相视一笑,“真是不错的小子……”
接着那屋中传来余生一身剧烈地喊叫,“师姐,水啊……”
玫童瞪了一眼辽远,“这次你去。”
辽远影子一晃,经阁二层的摇椅上已经出现了呼呼沉睡的人,似已入梦,玫童揉了揉眉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