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空峰上有青烟升起,这里的灰衣弟子都稳稳地低头跪着,灵田中还倒着一人,死一般的沉寂。
那黄脸弟子心底里已经慌了,灵药损坏,他要占大半的罪责,虽说余生无故闯到这里,但说来说去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事已至此,全是因为他怒火动心,莽撞动手所致。
他的目光在地上扫来扫去,极力想要寻出个办法将祸水东引,最好是能够引到那不知好歹的人身上。
可是有看见灵田中与自己一样跪着的上百人,他便心下一凉,有如此多人亲眼看到,却又要如何辩驳,才能颠倒黑白。
这也不行,那也不可。
额头上滴滴汗水滚落在地,而此刻冥空山上恰有人下来,那人也是灰衣打扮,远远地便看着这边的场景,先是高声喊了一句,“你们都跪着做什么,不干活等死么?”
灵田中的弟子依旧未动,来人脸上颇有些怒气,眼角长着一颗大黑痣,有些凶神恶煞的模样,等他再近些便看到了地上慌了神色的黄脸弟子,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严师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姓弟子在此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不妙,刚要起身堵住余生那边,眼前之人的目光已经横扫而去,正好落在余生倒下的地方。
只见他猛地向后退了两步,睁圆了眼睛,长大了嘴巴,惊道,“严师弟,你……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让此人掉落灵田,酿此祸事啊!”
严姓弟子紧接着叹息一声,解释道,“,赵师兄,是我……”
这一句话还未说下去,只见那人伸手摇了两下,神色转来转去,有些古怪,只听他说道,“此人故意摔下灵田,毁坏灵药,罪加一等,可押至玄青峰上,请戒律堂定夺!”
这一声传出去很久,几十亩灵田中的弟子都听见了,老马闻此低眉垂首间忽然一愣,看着那两人的方位,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到了最后也不过紧紧握住拳头,在地上锤下。
严姓弟子见他有意为自己开脱,心中大喜,更是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正是,也请几位师弟帮忙,将此人押到玄青峰上。”
灵田中登时走出几人,似有讨好之色,严姓弟子微微点头,畅声道,“其余弟子继续干活,若有师叔伯问起,可要据实回答。”
语中颇有威胁之意,这些弟子中所有人对他的做法不满,但是也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他们带着余生去了。
在山坡之上去往了最前面的玄青峰上。
时至正午,三峰恰在日光直射之下,峰间间隔有光影交错,别有一番雄奇的味道,这五六人抬着余生,却无意停下来欣赏美景,不多时便上了玄青峰的山道。
这山道不知是何种材质铺成,十分平整,山道两旁有古树森森,其间日光若星辰点点,随着树影摇动而变换不定。
余生双眼紧闭,神色略有痛苦,身上那层黑色的污渍已经结成薄薄一层痂,被人抬着,走动之下也落了不少。
露出其下覆盖的年轻面容。
赵姓弟子面带微笑,对身旁走过的玄青峰弟子报以礼数,他低头看了一眼被他们抬着的人,不知何时已醒,澄澈乌黑的眼眸此刻正盯着他。
目光在空中相接。
“赵师兄,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的不错,做师弟的有时间可要好好学一学啊……”
言语中听不出任何害怕,而是刻薄的讥讽,让赵姓弟子有些茫然,他刚刚明明是没有意识,怎会听见自己所说的话。
其余五人也听到了这句话,也是同时一惊,差点将余生从空中抛落,在空中晃了晃还是稳了下来。
心慌之时,只见那严姓弟子神色一厉,此刻已不容他后退,“毁坏灵田,已是大罪,还如此大言不惭,罪加一等……”
余生双眼一翻,将脸上的泥痂一把抹了个干净,翻身跃下六人抬着的木架,“想将此事栽到我头上,没门!”
赵姓弟子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低声有些狰狞,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说走就走么?”
说着,他的手已经抓了过来,余生脸色一变,虽然现在五感通透,身子迅捷,但是赵姓弟子的动作在他看来依旧极快。
那压迫感在空中带起呼呼风声,直冲余生面门,心底里惊起一阵冷汗,余生没有敢接,后退点足,在山道上向后退了几步,顿觉身上四处酸痛,有这感觉的地方正是艳星弟子此前落全的一十八处。
此前余生并没有昏死过去,只不过严姓弟子拳劲猛烈,让他站不起来,在灵田中尝试了多次都没有起身,索性就在灵田中等,恰好听到了赵姓弟子说的那番话。
纵使他在江宁城中晃荡了许久,坊间恶人,市井流氓见得多了,似赵姓弟子这般无耻心狠之人也不多见。
当时就想站起来反驳,可是全身酸痛不得力,一口闷气郁结喉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正当他暗自惊慌的时候,被这些人抬着赶往了玄青峰。
直到在这山道上,余生才感觉自己恢复了些力气,此刻站起来,却发现后劲依旧未散,却不知道严姓弟子使了什么手段。
严姓弟子一见余生在山道上站立不稳,冷笑一声,“不过是骨徒初期的修为,还敢在赵师兄面前撒野,还不乖乖去往戒律躺受罚?”
言语中不仅对赵姓弟子一番漫不经心的阿谀奉承,又对余生一通威胁喝骂,一语道破余生修为。
余生不怒反笑,讥讽道,“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灵田中众多同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