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顷,木匣送来,缝隙中还在滴血,丁一打开看了下,孙尚香的面容又难看了几分,看来被折磨得不轻,他马上就命朱淼取走,洗干净了硝制好送入江东。
徐州当晚宵禁,兵马往来不绝,但见街上行人,斩立绝!刘备军中高层官员的家眷与孙乾、简雍等人,被兵马强行请入城外军营,等待明日天亮就要启程押送许都。
徐州本地兵将个个惊惧,紧守营盘,不敢出门,荀攸带同朱淼连夜奔了数个大营,一一劝解,这些兵将本来都是曹军出身,见到荀攸,开始放心,人人都归心。
第二日天明,丁一叫来周仓,命他多带人手去趟临淮郡东城县,寻求当地官府的帮助,找一个叫鲁肃鲁子敬的人,代表自己和朝廷征辟此人,如果此人不来,斩之,特别提醒说此人是心眼较多的人,但有一丝犹豫,就绑来徐州。
丁一记得周瑜早早就邀请鲁肃一起投奔了孙策,在孙策那儿,鲁肃没有得到重用,而在孙策被刺杀前后,鲁肃的祖母去世,他返回东城后,对前途有了新的思考,曾经一度想投奔巢湖的郑宝,这个时候征辟他,应该有可能成功。
他对孙尚香刺杀自己一事,格外不满,想到有这么个空子可以钻,那就还孙策一个报应,把将来东吴的得力谋臣征用或斩杀了再说。周仓此人,不怎么识字,俗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让他去抓鲁肃过来,正是人尽其才!
徐州之事,按下不表,却说孙刘两方。
兖州陈留,大校场,士卒们分成许多列正在操练,有些人在独自练武,或举石锁,或舞兵器,也有些在各级头领的指挥下,练习各种队型的散聚离合,远处还有数百骑呼喝追逐。
大校场高台上,居中一人,三十多岁,七尺五寸,结实健壮,国字脸净白,山羊须配在这张脸上,平时显得格外和谐可亲,正是新上任的兖州刺吏刘备,此时刘备一脸阴沉,双目中尽是担忧:“刚得到许都眼线报告,许都以荀攸为徐州刺吏,以骠骑大将军丁一为主帅,南征孙策,徐州首当其冲,我很担心!”
原来曹操在时,刘备在袁绍和曹操之间骑墙,两边关系都还不错,刚刚在徐州阴了曹操一把,成日里担心曹操发兵来攻,未料想突然听说曹操灭族之事,大惊之下,未能思虑清楚明白便在朝廷封征北将军、统黄河沿线兵马的诱惑之下北上,此时悔之晚矣。
“大哥,有糜竺糜子仲坐镇徐州,他乃当地豪族,僮仆数万人,糜芳又掌军权,许都刚经过除曹变乱,重兵都在黄河一线,大将军手下没多少人马,应该无妨的。”刘备旁侧大汉安慰他,此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红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双眼总是眯缝着,天生一股傲气掩藏不住,这大汉乃是刘备的结义二弟关羽关云丑之人就是他了。
“糜子仲虽然行商,却为人淳厚,不善权谋,我担心他不知防备,为人所趁!糜芳之才,可为偏裨之将,既没眼光,又缺决断,是个没用的!唉,当初把你和三弟留任何一个在徐州,或者换陈登陈元龙主事,我都不会担心!”刘备出神地看着操练士卒,叹气道:“当初朝廷传旨命我统御黄河防线,不该一脚踏进这滩混水,急于吞并藏霸人马,又被他走脱,如今只给我一个兖州刺吏,人手严重不足。二弟手快,斩了文丑,听闻袁绍大怒,扬言定不与我干休,搞得如今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大哥,给我五千人马,我做先锋,杀过黄河,斩了袁贼,或者杀回徐州,如何?”旁侧张飞张翼德声若洪钟,气如奔雷,只恨不得快点杀上战场,之前被文丑自后偷袭,他只来得急护紧了刘备,未能放手厮杀,十分不服气。张飞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此里双目圆睁,蕴了无穷怒火。
刘备侧头撇了张飞一眼,愁闷之中也忍不住笑了:“三弟从来就是天真烂漫,直心直肠,此非厮杀之事,怎可胡来:袁绍强悍,数十万大军,又多骑兵,听闻他与塞外诸族暗中勾连,我这兖州兵马,不过三万有余,大多还是杀车胄夺徐州得来,人心不齐,又少骑兵,河北广袤原野,无骑不行,如何敢过河?徐州荀攸和丁一之处,都乃朝廷任命的高官,我如擅自厮杀,失了大义,人心离散,我不为也!”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坐困愁城,等死不成?”张飞大吼一声,一屁股坐到石台之上,呼呼生气。
关羽拍拍张飞的肩膀:“大哥乃汉室宗亲,天子皇叔,量荀攸不敢胡来!糜竺、糜芳本地大族,只要虚与委蛇,待得时机成熟,大哥振臂一呼,还不是马上归来。”关羽对刘备信心十足,当初一起创业,走了趟许都就成了皇叔,又领了衣带诏,前程远大,他不怎么担心
刘备苦笑道:“听闻骠骑大将军丁一不过十八九岁,年少气盛,许都诛曹一事,手段凌厉,一日一夜,杀尽曹氏夏候氏满门,妇嬬幼童未曾放过一个,我是怕他乱来呀!”
关羽手抚长髯:“大哥,不如我带上几千人马,回趟徐州,把留在徐州的数万人马、糜氏兄弟和将士家眷全都接到兖州来,你看可好?”
刘备道:“不妥,二弟文韬武略,在我军中第一,兖州广大,黄河沿线,袁绍兵马众多,蠢蠢欲动,正需二弟镇守,不可擅离!三弟性如烈火,也不适合回去。”
关羽、张飞一时沉默,刘备在原地转了几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