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脸上带着惭愧,王涣之回答道:“是被老师赶回来的。”
“赶回来?”谢道韫留下的热茶,明显喝过,王凝之也不嫌弃,端起来饮尽,继续说道,“你们两个闯祸了?还是说遭人陷害,王谢两家有亲,如若过分之事,安石公到不至于将你二人赶回来。”
“应该是被陷害吧……”王涣之有些犹豫,左右看了看,最后说道,“二哥,你这边可曾听过有关大哥的事……大哥真的是因为被人发现私自挪移军款军械,才被迫辞官的么?”
“哦?这样的话你们都信了?”听到他们提起王玄之的事,明显是谣言,看来许琏那边倒真的动手了,只是因为打探的部曲还没有回来,导致信息接受有些晚,却也不慌不乱,这些毕竟在他的预料之中,“明显是谣言嘛,就算不是谣言,安石公也不可能因为大哥的事怪罪你俩吧?”
“我们因为这事跟散播谣言的人吵了一架,安石公发现了,就责罚了我们……事后我和幼恭因为心情愤懑,饮酒过度,结果在安石公讲课的时候胡言乱语……”
王凝之听后,揉揉额头,心中不由的感叹:真是两个熊孩子。
这也怪不得他们偷偷溜回家不敢让父亲知道,这都不用想,被父亲的好友赶回家这样的糗事一旦被王羲之知道了,就是修养再好也难免生气,他们两个的下场自是容易猜出来。
“二哥,这是安石公让我们带回来的信函,说是让父亲看……只是,我们两人现在的样子,出现在父亲面前有些不妥。”王肃之哀求道,“要不二哥你先看看里面的内容,如若是大事,那就由二哥转告给父亲。”
一封密封良好的信函递过来,还未打开。
王凝之也不拒绝,他如今掌家,按理来说这种事情就应该先交给他来管,就打开信封,将里面的内容看在眼里,很快摇了摇头,有些恶趣味地扫了两个弟弟一眼,却也不告诉他们具体内容……他们两个不敢将信件交给王羲之,却不知这封信本身就不是谢安写给王羲之的,而是交给自己的。信是用文言文写的,好在他能读懂,开头就表示如果所猜不错,打开信的人应该就是王叔平王二郎等等,已然将灰头土脸的王涣之和王肃之看透了。
信的内容不多,先是提到王涣之两人的事,表示知道他们是被害地,而且也不是因为喝酒误事,而是被人下了药——五石散,这才会有分不清事情胡言乱语的表现,之所以遣返回家也是担心在那边出事。除此之外,还有提到王玄之的事情,分析了各方信息,然后嘱咐王凝之多多注意。
看完之后,王凝之将信件团成一团,看着两个弟弟,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先去梳洗打扮一下,明日我带你们见父亲,放心,我会告诉父亲因为大哥的事情我对你们有些担忧,才会将你们二人接回来。”
……
……
谢道韫还不知道王凝之在忙什么,三郎四郎回家之事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们离开之后,王凝之却依旧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忙碌着,晚餐做好之后,叫了几次,依旧不出来。知道王凝之改了菜品之后,他们平日的吃食就丰富起来,正如环儿所说,后厨郭十四虽然愚笨,但做得多了,却也有模有样。
“你们进去的时候,将这些饭菜给郎君送过去。”谢道韫对着从外面赶来的陈泉他们说道,将青娥手中端着的东西塞到他们手中,“去吧,记得让郎君趁热吃。”
“是,一定办到。”陈泉他们不敢小觑这位二少夫人,经常过来的他们可都知道二少夫人不好惹,与平日里见到的那些或羞涩、或大胆却无一粗鄙不堪的农妇不同,往往眼睛一眯,就能让他们心惊胆战半天,回去后还会感叹不已,也就二郎这样的大人物才能镇得住这位才女。
书房里,王凝之依旧在写东西。
经过一个多月地学习,他的书法水平提高的很快,想来应该与前身所残存的惯性有关,无论是书法、绘画,还是一穿越过来就能够清楚地理解这个时代的语言……书法虽然无法称为‘大家’,但让人看懂还是很容易的。
“应该与我大哥的事有关吧?私动军械,还是私挪军款,亦或是人品败坏,与同僚关系很差?”在陈泉他们进来之后,王凝之停了笔,在一旁的水盆里洗手,将沾染到手上的墨迹洗去,这才拿着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询问。
“是……是。”七个队长点头,推了推丰收,由这个小厮说道,“除了大郎的事,还有不少其他的言论,都是针对咱们王家的。”
“说来听听。”
“还有三郎、四郎他们在外游学时喜好男色、讲课时服五石散的传闻,以及郎君(王羲之)病危的传闻,甚至还有一些关于叔虎公(王彪之)、敬lún_gōng(王劭)的恶言,如今在乡野之间都有耳闻,我等已经查证,这些消息与郡守有关。”丰收为人精明,知道王凝之想听什么,所以会尽量抛去那些没用的废话,“事关具体就无法查证,只是这些传言分由不同的人传出,我等没能全部验证,但已经验证的,尽是与郡守府有关。”
王彪之还有王劭等,都属于王凝之叔伯辈,关系亲密,而且如果王凝之所记不错的话,王彪之现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