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奎之死对于丐帮而言是一个悲剧,但对于苏墨云这个帮内地位快速蹿升的新晋七袋弟子而言,可以说是一种幸运。
在污衣派与净衣派为帮主之位相争斗时,身为丐帮五大高手之一的苏墨云自然就成为了两派争夺支持的对象。
当然,孙维亨认为苏墨云很识时务,这个名字文绉绉的魁梧大汉,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与污衣派或净衣派交好,甚至还将两派递给他的密信送到了孙维亨面前。
苏墨云瞧得很清楚,表面上身为净衣派长老,实则在帮中威望极高,甚至可以说能够左右帮主宝座的人,就只有孙维亨一人而已。是以不惜冒着得罪净衣派的风险,也要千方百计表明心迹。这一举动在孙维亨看上去并不算十分精明,但却让孙维亨足够放心了。
倘若苏墨云真的精明过了头,不选择这么猴急地将密信交到孙维亨面前,而是不得罪污衣派与净衣派,直接向孙维亨投诚,俺么孙维亨就会对其野心保持一种警觉。然而如今这些密信交到了孙维亨手中,就等同于将把柄送到孙维亨手里,这样一来哪怕苏墨云日后选择背叛孙维亨,孙维亨也有法子来制衡他,让他至少得不到污衣派与净衣派的支持。
得不到污衣派与净衣派的支持,光凭苏墨云这半年时间创下的班底,怎么可能与两大派系分庭抗礼呢?更不消说除却两个六袋弟子之外,再没有一个五袋以上的弟子与苏墨云交好,毕竟没有派系之人,在丐帮之中可是一个异类。
孙维亨自认平日与苏墨云交际不多,但苏墨云在马奎身死之后第一个找上自己投诚,其自身又机敏非常、武功高强,所求的大约不过是那因孔铭之死而悬而难决的长老之位,孙维亨自然不会拒绝苏墨云的支持。
毕竟无论推举弱势的污衣派,还是推举强势的净衣派,对于如今丐帮之中两派相争之局都没有半点好处。
这苏墨云与孙维亨之间的安好,便是鸟雀叫与乌鸦叫,事实上还有另一种,那就是飞石投门的法子,但苏墨云此番却不肯用,而是用处这种可能引人生疑的传讯法子,这让孙维亨有些不满。
孙维亨推开门,此刻的丐帮总舵的院子还很僻静,此刻还没有阳光洒下,只有蒙蒙亮的天空,以及几颗不肯消散的星星。孙维亨小心地关上门,又往那一处荒废许久的园林走去。
刚穿过回廊,那正朝这边看来的魁梧身影便落入孙维亨眼中,孙维亨皱皱眉,走上前去,本想先呵斥其一番,却又见到他身后有两个六袋弟子看着自己,心中便又想给苏墨云留点面子,待走近那三人,便听苏墨云拱手抱拳道:
“见过代帮主。”
苏墨云恭恭敬敬地问了一声好,却换来孙维亨一声冷哼,待他身后那两个六袋弟子通报上姓名后,孙维亨便回应了一声冷哼。
“一大清早,有什么事?这条密道自建成后还未有人走过,你小子倒是给先拔了头筹。”
苏墨云知道,孙维亨这一声冷哼不仅仅是不满其传讯手段,更是对他擅用密道一事很是不满,毕竟那条密道位于底下身处,又临近水源,整条密道中又湿又潮,再加上这两日降了雪,枯井之中布满了水气,在穿过密道与枯井之时,苏墨云这魁梧的身子难免沾到一些青苔或死去的青苔,都不由得苏墨云狡辩,孙维亨一眼便瞧出了他擅用密道一事。
那条密道既可以通讯情报,又是丐帮逃难所用,苏墨云身为七袋弟子,是有权知晓密道的,但要使用这一条密道,或是经由帮主许可,或是经由代帮主许可,至少也得是经由三位八袋以上的长老许可,方能使用。
苏墨云擅用暗道,还携带两个六袋弟子一齐使用,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依照帮规,这乃是泄露丐帮机密的重罪,是要交由长老与帮主处置的。然而此刻是非常之时,孙维亨尽管不满,但瞧着苏墨云不慌不乱的模样,便知道苏墨云潜入总舵是为了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否则他绝不可能如此镇定。
“你方才那三声鸦叫,究竟说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孙维亨心知自己不能离开房间太久,否则再过一阵,便是鸡鸣时分,到那时只怕就会有许多人来他房间寻他,若找不到人,只怕会出血乱子。于是孙维亨也不等苏墨云开口,在冷哼一声后便先问道。
苏墨云压低了嗓门,低声向孙维亨禀报道:“昨夜我与两位兄弟偷偷入城,本想直奔总舵下榻,却不料遇见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与司空孤之间,似乎有些瓜葛,因此弟子不敢擅自将那位姑娘走正门入总舵,这才偷偷用了不久前代帮主告诉弟子的密道。”
所有丐帮帮规,虽然其中条例繁杂,规矩甚多,但并不代表不讲变通,孙维亨听见“司空孤”三个字,便知道这一回苏墨云带来的消息,非但可以抵消他那擅用密道之过,还为他晋升长老之位时扫清不少阻碍。
“什么?什么姑娘?”孙维亨连忙问道,一双晶亮的眸子之中,闪过一点欢喜,当然这一幕也落入了苏墨云眼里。
“可惜那位姑娘嫌脏,不肯穿过暗道,而总舵周遭方圆半里内,又都是兄弟们的眼线,让她大喇喇闯过来,只怕会让许多不该知道这一消息的人起疑。”
“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人?那位姑娘又是何人?”
“那位姑娘是东海派弟子,受司空孤欺骗,助他干了一件事。”
“你若再卖关子……”
“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