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使者,你的功力似乎有些退步啊。”
调笑般的言语从司空孤口中吐出之前,满红沙的攻势便已经崩溃了,司空孤居然避开了满红沙迅雷一击,光是这一个事实,就已经让满红沙的斗志烟消云散了。
又躲过了几招,在满红沙剑势下,司空孤就如同水中游鱼,灵巧地摇晃着身子。无论满红沙手中的剑是刺是削,是进是退,司空孤都好像能够读懂下一招。风凌霜在一旁抱着剑看着这一幕,数合之后,却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美人这一声嗤笑,却是彻底让满红沙的剑势崩溃了,司空孤瞧准机会,一个箭步上袭,竟是迎着满红沙的剑而去,满红沙此刻只需剑招一变,便能击中司空孤。
然而满红沙却选择了后撤,仅仅只是为了避开手无寸铁的司空孤,当意识到自己的失策时,满红沙左臂却忽然一阵酥麻,手腕一震,虎口一松,手中长剑便应声而落。
“承让了。”
接过满红沙的剑,司空孤还舞了一个华而不实,很是漂亮的剑花,便将剑刺入了满红沙脚边。这刺入青石地约两寸的长剑颤动着,仿佛是在嘲笑满红沙的剑招一样。
满红沙此刻很想用尽浑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吼,但他仅存的哪一点自尊却仍是阻止了他。
“不杀人……只诛心么?”
张梧桐苍老的声音从满红沙身后传来,这一提醒让满红沙浑身一震,登时便明白了司空孤戏耍自己的目的。心中的愤怒被强压下来后,满红沙将长剑从地上抽出,惶惶如一条丧家犬般退了两步。
“在张先生面前,晚辈可不敢谈诛心二字啊。”
司空孤瞥了一眼满红沙,目光又落在了张梧桐身上。
司空孤知道,面前这个与吴先生一般,喜欢被别人称呼为“先生”的张梧桐才是神门所唱的这场大戏的真正的主角。
天机派与神门之间的关系,整个江湖都是清楚的,但张先生这个名字,却在江湖之中绝少被人提到了。每一个江湖人都是一粒尘埃,每一个江湖故事都是一片落叶,而江湖从来都是快风快雨,风雨过后,一些旧传闻就会即刻被新传闻取代。江湖从来都是这么率直,就好像孩子的性子那样。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江湖之中的一颗“流星”,即便是像司空孤这样的天才也一样,江湖从来不缺少传说。
张梧桐虽然不能说是什么传说,但四十余岁才在江湖成名的他,怎么也不像一个流星。
天机派在江湖中崭露头角,据司空孤所知,也不过这近几十年的事情,更准确一些来说,是在隐门覆灭之后的期间活跃于江湖之中的。在吴先生留下的卷帙里,天机派似乎与隐门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这个张梧桐虽不是隐门弟子,但与隐门之间必然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否则,他就不会协助神门,不会在神门那一场江湖闻名的内斗之中,坚定的站在阳非秋这一边了。
张梧桐比阳非秋年长,两人之间相隔的年龄,只怕比一个司空孤还要长。阳非秋今年已年过半百,虽说看上去四十余岁,但吴先生留下的记录是不会有错的,司空孤绝不相信吴先生会将自己的仇人年龄记错。
张梧桐与阳非秋是忘年之交,随着阳非秋登上神门门主之位,张梧桐便从江湖之中销声匿迹了,缺少张梧桐的天机派,其门下弟子大抵去做了文官幕僚,当然也有一些行走江湖的,但那些行走江湖的弟子,大多都寄身于神门之中,所以若说他们是天机派的人,或许有些牵强。
张梧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整个江湖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了,毕竟张梧桐销声匿迹已将近二十年,那些当年听说过张梧桐名号的江湖侠客,大抵也不会讲一个当年便半只脚踏进坟墓的人记得这么清楚,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位老先生还有重出江湖的一天。
“后生可畏,老夫不下的局,却未曾想被司空少侠轻而易举的破了,这真是叫老夫这张老脸没地方搁咯。”
张梧桐这句话中有几分真心实意,司空孤不得而知,司空孤只知道自己这时不能轻易相信面前这个白须老人一个字。
“废了一番功夫,若是再多一些人来,只怕风姑娘都杀不尽了。”
“对了……这位姑娘是……”
对于司空孤“诚实”的回答,张梧桐选择了避而不谈,虽然张梧桐知道,司空孤口中所言九成是真的,他不下的陷阱,司空孤并没有踩中,但从司空孤的表现来看,似乎他只看穿了一层陷阱而已。
“这位风姑娘乃是东海剑仙的得意弟子,张先生想必应该听说过东海派的大名吧?”
张梧桐心中一惊,面上虽无表现,现在却也对这个冰霜美人看重了几分。东海派的名头在江湖上可不算小,虽说没有几个弟子打着东海派旗号行走江湖,但“东海剑仙”这个名号却不能说不响亮。
“原来是‘剑仙’高徒,难怪能够破了老夫的陷阱……”张梧桐颇有几分识人之术,对于这冷冰冰的美人,张梧桐这秃了大半个脑袋的老者可没有半分想要自讨没趣的冲动。
“东海派……司空少侠果然厉害。”
司空孤并没有从满红沙这一声夸赞之中感觉到什么善意,但他依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摇了摇脑袋道:“这位姑娘虽是东海派弟子,却并不等同于说在下与东海派之间存在什么协定……”
“原来少侠心中也有儿女私情?”满红沙面上满满的惊诧,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