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带步入国公府三殿,扫视了一番站在殿内的李家官员,脸上已经是一片铁青。
殿内的一些官员看到李植的表情,当即意识到这次情况不妙。看起来众人集体请愿不但没有效果,反而惹怒李植了。
李有盛感觉到党羽们的畏缩,用力地咳嗽了一声,试图鼓舞众人的斗志。
李有盛这是带着李家的官员们来求情和告状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本来是休假的日子。然而今天一大早崔昌武就杀到李臻品家里,把李臻品抓走了,抓捕过程中还打了李臻品。李有盛得到消息后当即派人联络各个衙门的李家官僚,要集体到李植的国公府里来请命。
李有盛在国公府门口等了一个半时辰,才在午饭之前走进了李植的三殿。
在这一个半时辰中,不断有李家的官僚赶过来和李有盛汇合,最后汇集了一支十几人的队伍。队伍里有范家庄的官员,也有天津和山东的官员。此时正是过年的时候,各地的官员都回到范家庄过年,正是召集人手的好时候。
当然,最大的官毫无疑问是李植的亲叔叔,吉林巡抚李道。
十几个官员在国公府前聚齐了,这才浩浩荡荡走进了李植的三殿,等待李植的到来。
不过这支“李家党”的气势,只被李植冷冷扫视了一眼,就荡然无存。
三殿中的李家人大多是李有盛的铁杆盟友。
李植队伍中的元老无非就是当初李植第一批肥皂工厂工人,这些人自崇祯七年年初就开始追随李植,这些年凭借资历一个个都当官了。官大的当到了知府,官小的也是知县,或者工厂的总管。而这些人,个个都对李有盛有感激情绪。
因为众人都知道,当初将李家人塞进肥皂工厂,是李有盛写名单的。这些李家人有今天的官职地位,可以说全靠当初李有盛的那张名单。当初家族中被李有盛瞧不上的少数几个人,至今仍是平民。
就凭这一点恩情,李有盛在李家诸人之中就极有情面。如今李有盛唯一的孙子李臻品出事,众人当然要帮一把李有盛,为李臻品说一句话。
众人都觉得李植重用李家人,李家人有特殊地位。既然如此,说上一句话也不算什么。
但等李家众人看到了李植的表情,他们才明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李植对于集体来国公府喊话的众人十分不满,简直可以用愤怒来形容。
如果李兴和李老四也在李有盛的队伍里,众人还有些底气。李植的四个师长有两个是李家人,如果这两个人站出来为李臻品说话,李植无论如何会给些面子。然而实际情况是李兴和李老四都没有响应李有盛的号召,来请命的十几个人全是文官。
李兴和李老四常年在李植帐下听命,更知道李植对结党营私的零容忍,没有淌这趟浑水。
没有武官撑腰,这气势完全不一样。
李植猛地一甩官袍前襟,冷冷坐在三殿的主位上,俯视着下面的十几个李家人。
一见李植这架势,天津清军厅的同知当场就吓没了主意。他摸了摸肚子,喊了一声“腹胀”,就头也不回地退出了三殿,朝国公府外面逃去。
看见天津同知逃了,静海县知县也不敢久留。他连理由都没有找,直接低着头就往门外走,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逃兵。
李有盛生怕再等下去所有人都要逃了,匆匆往地上一跪,大声喊道:“我等见过国公爷!”
十几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见过国公爷!”
李植静静地看着殿堂中的官员们,没有说话。
见李植连免礼的话都没有说,李家的官员们跪在下面竟不敢爬起来。
李有盛护孙心切,却是豁出去了,他一抖大红官袍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国公爷明鉴!今天上午,崔家嫡子崔昌武攻入李臻品宅邸,强行捉李臻品去了纪检组。”
说到激动处,李有盛脸上激动得通红:“李臻品立得正站得直,没有做任何背叛国公爷的事情。崔昌武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却对李臻品拳打脚踢,打得李臻品不省人事。”
“国公爷,李臻品是崇祯七年就投奔国公爷的第一批元老,更是李家的族人!遭到崔昌武的如此对待,恐怕所有的元老要心寒,所有的李家人要心冷!”
李有盛的话激起了十几个李家官员的共鸣。李臻品是李家人,居然被崔家人欺负,这简直不能忍。
李有盛话音未落,回范家庄过年的河间府知府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国公爷,如果崔昌武的枉法行径不被惩罚,恐怕一镇四省的人再不知道有我李家,不知道尊敬我李家人,不知道我李家人的特殊地位。”
听到这个河间府知府的话,十几个官员都有些激愤,齐齐站了起来。
“愿国公爷严查崔昌武!”
“严查崔昌武,以正视听!”
人群中,吉林巡抚李道看了看李植的脸色,却感到事情不妙,他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吱声。
李有盛立即就察觉了李道的异动,睁大眼睛瞪着李道,把李道瞪得脸上发红。
李植冷冷看着李有盛的动作,缓缓说道:“我说过李家人有什么特殊地位么?”
听到李植的话,下面的李家人一愣。
他们这些年看见李植把李家人散布到各地当官,控制局势,都有一种皇亲国戚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断发酵,最后的结果就是李家人自认为是一镇四省的主人,拥有特殊的地位。
有这种感觉,他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