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锋团继续南行,于九月十五日到达了汝0州,找到了大军云集的官军大营。
官军大营附近岗哨密布,游骑穿梭,防范得十分严密。李植几次受到游骑的盘查,好不容易带兵接近官军大营,便看到自己派出的使者跟着一个骑马武官一起过来了。
“大人,总理有令,让我军随这位袁千总在大营西南面扎营。”
李植抱拳朝那个武官说道:“在下天0津范家庄防守李植,见过千总大人。”
那个千总倨傲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带着李植的部队穿过大营往西南角落走去。
和卫所武官的管队,防守,操守官位不同,千总是营兵的编制,位列守备之下,能带几百士兵。比起李植防守官位下的一百二十兵额,千总的士兵就多多了。所以这个袁千总也不太看得上李植,懒得多说。
这次天子决心剿灭流贼,各镇重兵云集,来援剿的不是副将就是参将,甚至有总兵自己来的。所以总理卢象升派一个千总来给各部军马带路。但天0津派来的李植只是一个防守官,用千总来带路就显得大材小用了。
李植心里猜测这里面的门道,随那个千总到了大营西南面,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那千总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你们便在这里扎营吧,驻扎时候小心些,尤其是晚上莫要惊乍乱动,惊到了其他各军。”
这句话就是**裸的歧视了,仿佛李植的士兵不堪一击随时炸营一样。李植心里有些无语,看了看四周的情况。
这块营地是在整个兵营的最西南角,十分安全。流贼在官军的北面,若有贼兵袭营首当其冲的也是北面驻扎的各军,西南面是最安全的。显然总理大人把自己的部队当成了弱军,不敢把自己的兵马布置在正面,怕选锋团一触即溃冲击其他各军。
李植让辎重民夫们拿出帐篷扎营,自己则去中军大帐中报道。
走到中军大帐外面,李植发现各路军马的将领都在那里议事。总理卢象升穿正三品文官官服端坐在大帐正中间,其他各路将领则按品阶站在两侧。站得远了看不清楚,李植只觉得那卢象升虽然坐着,也能看出十分高大,倒比两边那些武将都魁梧些。
李植出示腰牌信印给门口的站岗士兵看,那士兵便跑了进去,半跪在卢象升面前:“天0津援剿军马,防守李植到!”
听到那士兵的话,站成两排的武官们脸上都是一阵耸动,齐齐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李植。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和不屑。
此次各路大军云集剿贼,天0津就派一个小小卫所防守官来援剿?开什么玩笑?
卢象升虽然早就知道天0津的安排,但此时脸上也忍不住泛出一片不耐烦,冷冷说道:“让他进来吧!”
传令兵回来传话,李植这才得了令,步入了中军大帐。
大帐里都是各路大佬,不是副将就是参将,甚至还有总兵。李植一个小小防守官走在众人的中间,在大佬们不屑的视线下,有些突兀。
不过李植却知道自己的实力,走得昂首挺胸,丝毫不把这些大佬的轻视放在心上。
看到李植的自信模样,一些将领们有些不爽了,不时有人冷笑几声,仿佛在嘲笑李植的不知天高地厚。
李植走到总理面前,看了卢象升一眼,却见这文官虽然老了,却依旧是精神饱满。他的两道眉毛斜竖着,一个鼻子十分挺拔。
李植正要跪下去,却听到卢象升说道:“军中礼节从简,你站着说话吧!”
李植得了这话,站直了说道:“天0津范家庄防守李植见过总理大人!”
卢象升看了看李植,缓缓说道:“贺世寿怎么派你一个防守来了,天子命各地大力援剿的圣旨他没看到么?”
李植拱手说道:“巡抚大人说,在下代表天0津援剿,不给天0津丢脸。”
听到这话,两边的将领们顿时炸锅了,忍不住都议论起来:
“天0津真有意思,派一个卫所防守来说不丢脸!”
“一个防守,也能不丢脸哩!”
“嘿,这意思是要把我们比下去哩!”
听到李植的话,卢象升脸上一黑,似乎是责备李植的自以为是,说道:“你可知道这次大兵云集汝州,我帐下有多少总兵,多少副将?”
李植见这些大佬们如此看不起自己,想了想拱手说道:“总理大人,在下虽然只是一个防守,可也带来了一千三百兵马!”
听到这话,一众武将们仍然是一脸冰冷,一个个都冷哼了几声。
“一个防守也招一千士卒,想必都是老弱病残。”
“莫要一上去就炸了营,冲击他军!”
“一个防守养一千兵?这兵能用?我看连流贼的饥兵都不如!”
大明各地兵镇都靠朝廷发下来的军饷养兵,有多大官就有多少兵额,就有多少兵饷。若是一个总兵只养三千兵,那这三千兵肯定是拿着厚饷,自然士兵训练用心,兵强马壮。如果一个小小卫所防守只有一百多兵额,却靠被层层克扣的军饷养一千多兵,那这一千士兵吃饱都成问题,如何能上阵杀敌?
这是来汝0州骗吃骗喝的?
所以即便知道李植有一千三百兵马,各镇的大佬们依旧是一脸鄙视,丝毫不把李植放在眼里。
有一个老将跳了出来,大声说道:“此战结束,老夫便要参他天0津巡抚贺世寿一本,参他目无天子,只派一个卫所防守来援剿!”
又有一个老将站出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