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凌被安置在了偏殿,与燕文灏所居住的正殿,只有一墙之隔。
此时,偏殿内。
慕子凌依旧昏迷着没有醒来。
这次的过敏症状发作得尤其严重,他发起了高烧,脸颊烧的通红,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人明明是清新着的,但眼皮很重很重,怎么都睁不开眼。
看着这样的公子,阿临急的团团转,眼圈都红了,只能不停地用冷水浸湿巾帕给他降温。
老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胡子都被吹得乱七八糟的,他以为是燕文灏又发病了,一来就要朝正殿跑进去。
“大人,病的不是殿下,是慕公子。”福全站在门口,见他没头没脑要往里冲,一把拦住他,出声解释道。
老御医一听不是燕文灏又出事,立刻便松了一口气,他停下脚步,抬手理了理翘起来的胡子,眯着眼看福全:“慕公子?”
福全一边领着老御医往偏殿走,一边回答他:“是左丞相慕大人的嫡子,今日是奉旨入宫与殿下见面的。”
昨天皇上下的那道圣旨,仅仅半日时间,其内容就已经传遍京城,老御医自然是知晓的,于是也不再多问。
走进偏殿,看到燕文灏居然坐在上位,并没离开,老御医心下一惊,连忙躬身就给燕文灏行了个礼。
“免礼,”燕文灏摆了摆手,语气中有难掩的怠倦:“裴御医快去替谦和诊治吧。”他今日已经耗费太多心神,如今整个人已经十分疲惫。
闻言,老御医不敢多耽搁,快步越过屏风,走到床前,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个软垫,置于慕子凌的手腕下,又将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放在慕子凌的手腕上,闭上眼睛,开始把脉……
“谦和的身体如何了?”
燕文灏在福全的搀扶下,脚步缓慢地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慕子凌,眼里闪过一丝歉意。
老御医睁开眼,收回号脉的手,恭敬回答:“回禀殿下,慕公子只是过敏症状,加之他之前曾经中-毒,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才会高烧昏迷不醒,只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再喝几日要便可痊愈。”
阿临把慕子凌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替他敛了敛被角,听了这话,忍不住插嘴道:“我家公子自幼便会对杏仁过敏的。”
说完话,阿临便鼓起了腮帮子,满脸疑惑,公子怎么吃下杏仁酥呢?
“谦和中过毒?”燕文灏问了一声,目光含着疑惑看向阿临。
对于燕文灏,阿临本来就不喜,听了他的问话,便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回答:“半个月前,府里曾有奸人下-毒妄图毒害公子,幸好公子命大,死里逃生,好不容易这几日公子的身子刚恢复了一些,如今又这样了。”
说完,他看了看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二皇子,又很轻微地“哼”了一声。
燕文灏并没错过这声轻哼,他沉默地扫了一眼阿临,眼神有些冷,去也没说什么。
福全在一旁看到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肚子,心里为不知天高地厚的阿临捏了一把汗。
好在燕文灏并未真正去计较,他收回视线,示意一旁的宫女奉上笔墨,对老御医道:“写药方吧。”说罢,便抬一只手揉了揉额角,神情越发疲倦,脸色也又苍白了几分。
“是。”老御医行了个礼,提笔写下一张药方。
简单地扫了一眼药方,燕文灏就将药方交于福全。福全接过,忙招来一个小太监,让他跟着老御医去拿药。
老御医退下后,燕文灏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原地,支着一只手撑着额头,又坐了一炷香的时间。
瞧着燕文灏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福全胖胖的脸皱了起来,他上前一步,恭敬道:“殿下,您该回去歇下了。”
今日殿下已经起来太久,刚才下棋又耗费了许多心神,此时若是还不回去歇下,只怕本来有些起色的病情又该加重了。
“无妨。”燕文灏换了个坐姿,语气淡淡的:“我再多坐一会,看看谦和能否醒来。”
“是。”
偷偷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情,福全不敢再多言,恭恭敬敬回应一声后,就退回了原地。
福全方才站的近,其实是听得到燕文灏与慕子凌那一番对话的,起先他不懂殿下为何明明最厌恶的便是杏仁酥,却故意说成自己最喜欢,又在言语上逼得慕子凌不得不吃下……如今看来,殿下分明就是故意的。
而至于殿下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何,他一个小小奴才,只需要本本分分地做好奴才份内的工作便是,其他的,他不需要知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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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凌清醒过来时候,已经是戌时三刻了,他的烧已经退下去一些,不过头依旧很疼,也没什么力气,撑着手臂坐了起来,他偏过头,仔细打量这陌生的房间,随后不禁皱了皱眉。
他居然还在宫内!
环看一下四周,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慕子凌便张了张嘴,喊道:“阿临?”他的声音微弱且十分沙哑。
“他去替你煎药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慕子凌有些诧异地转头,就看到燕文灏从屏风后慢慢走了进来。
他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屏风后有人。
“殿下?!”看到来人,慕子凌便要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来行礼。
“谦和躺着便好,你还病着,就不必起身行礼了。”燕文灏摆了摆手,朝他笑了笑,然后走到他身边,再次将手贴上他的额头:“还是很烫,继续休息吧。”
感觉贴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