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已拜得一好师尊。便只剩下秦慕涯佘筠两人。
秦慕涯一身红衣,张扬肆意,羽扇轻摇,搭着白玉似的脸庞煞是fēng_liú招摇,仿佛浊世公子。
只是想起那十二的年华却是可爱招摇。
他道:“凡人一世,不过匆匆百年,他们看不得海底千滋百味,寻不得高山积雪,经不得百年算计,如此我定要修仙。与天挣那千年万年寿命,找寻众人皆不得的美景,搅和这苍茫大地,算计那天道,这便是我的道。”
一语落下,登仙台上呼吸可闻。
算计天道,万年来又有何人做到,茫茫众生不过在大道五十中寻一线生机罢了。
若真能算计天道,怕是丢了性命也不悔。
珠盈峰峰主若归剑修当即大声道:“你这小子和我胃口,算计天道也敢说,妙哉妙哉。”
若归笑的畅快,千百年来都没今日这般舒心,终于有人把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说出来,怎么能不畅快。
秦慕涯张扬道:“我这可不是说说罢了。”
若归剑修回道:“若有一天做了,可要算我一个。”
心意一动,若归剑修狡黠一笑,接着说:“昨日我便算了一卦,今日定能得个合心意的弟子,我观你我有缘。秦慕涯,可愿拜我为师。”
秦慕涯心想着这借口不错,嘴里却是应下了。他这师尊也是真当有趣。
清净峰和狂战峰峰主听得,直直摇头。以前只觉珠盈峰那群剑修多智近妖,未曾想这群人疯起来,竟连天道都敢算计。
狂战峰那群只知道干架的疯子,也比上这两个疯得不知自己叫什么的人。
秦慕涯拜了师,便只剩下佘筠。
宗主道:“接下来便由佘筠说说自己的道。”
新结成的师徒二人,没有离开,站在一旁,听着佘筠的道。他们还想听听有没有更出人意料的道。
佘筠抱剑而立,面目庄严肃穆,眼神诚恳,一身黑衣显得孤寂肃然。
他说:“我只有剑。他人来犯,拔剑相拼。迷雾难勘,持剑而上。诚于剑,诚于心,便是我的道。”
佘筠的道简单干脆。人若阻我,我便拔剑相向。物若挡我,我便持剑破物。天若阻我,我便一剑破天。
秦慕涯轻笑,对佘筠的道并无意外。佘筠这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凭自己本心,意外的干脆。全身上下,他只表示一句:不服,来战。
何等霸气自由。
若归剑修拉着自家徒弟,低声说:“你这朋友大抵多年不动脑,珠盈峰的弟子可不能像这傻小子一样,一言不合就撸袖子干一架。”
秦慕涯无言以对。心想着,若归师尊,你再小声,不用传音,这登仙台上谁人听不见。
不过,倒是有一个听不见的。
狂战峰峰主若战,此时正红着眼,身体颤抖的注视着佘筠。
直看得佘筠身体僵硬,手更是紧紧握剑,若有异动,便打上一场。
众人对这两人,当真无奈。
若战剑修问道:“你修的什么剑。”
佘筠坚定回曰:“剑主杀伐。”
若战剑修更激动了,一旁的宗主都忍不住望向他。在场的峰主都是知道这六师弟是什么德行。若战若战,单一个战字便让他们这些做师兄的头痛不已。这小子好战成性,可没少让他们擦屁股。若战那一群只知道干架的弟子,更是让他们无可奈何,偌大剑宗,当属狂战峰毁坏的物品最多。
若战剑修激动道:“可愿拜我为师。”
佘筠毫不犹豫便点头。他与若战剑修的大道极为吻合,那滔天剑意,极对他胃口。
拜完师,两人往一侧站立。
秦慕涯叹道:“今日,真当痛快。”
若归剑修笑着带自家徒弟走了,万事安排妥当,该听得也都听了,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他家小徒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狂妄,希望听过这两人的道,能收敛些许。
修真界最不缺的是天才,更不缺的是陨落的天才。
没有一定能力,碰到大能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这些,小辈们都还不懂。
若归剑修悠远的声音传到秦慕涯的耳里:“切记莫要慧者自伤。”
秦慕涯嗤笑:“慧者自伤,如此之人,怎能称为智者。”
若归剑修嘴角带笑,不再提点小徒弟,这么狂妄的小徒弟,还是等他受伤求师尊安慰吧。
佘筠也被战意满满的师尊带走了。
剑尾划过的青芒煞是好看。
若寒剑修望着盯着剑尾的徒弟,祭出飞剑,提着徒弟的腰带飞身而上,御剑往忘情峰去了。
“师尊,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粗暴。”季清揉着被勒痛的腰,面无表情说着,煞是诡异。
若寒平淡地说:“倒不知登仙台上要撼天成仙的季清,也会怕这小小疼痛。”
季清抬眼,笑道:“弟子如今连御剑飞行都做不到,何谈这些。”
飞剑速度极快,周边景物模糊,不知身在何处。季清看着心便静了,纷纷扰扰,比不过飞剑上一站,看云卷云舒,读天地寂静。
往事随风淡去,季清愈发平静。
缓慢落地,若寒剑修收剑,对季清说:“本想与你说过刚易折,未曾想却是明了。”
季清颇有些自嘲说:“若不明白,徒儿怎能活到现在。”
只是有些事却是不能退怯的。他人语言不善,可退。他人欺上门来,不可退。修仙一途更加不能退。至于季家,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
季家的糊涂账,若寒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