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业避而不答,“我父皇有这么多儿子,我原本觉得无所谓。但那次去辽东之后,我其实心里觉得有所谓了。我大周的子民,竟然有那么多活不下去。而且我还有不能容忍的事情,好端端的,团团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我父皇竟也能忍?只跟任城王商量过后,这事就不了了之。端的气死人!”
“有的人动不得。至少现在动不得,得留给将来的帝王去动。”言景行眸色有些深邃,看看杨继业,颇为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你现在身份贵重,听我一句话,以后不要轻车简从,也不要逞凶斗恨,或者盲目见义勇为。有心人若借此施套,那可是一套一个准。”
杨继业认真点头:“我答应你。还有一句,当初你在齐王府,我说过,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让普天之下,我所有大周子民,都能睡上安稳觉。这话不是白说的。”
言景行露齿一笑:“那就先从京畿防卫做起吧。”
送走这个贵客,言景行长呼一口气,朝天空挥手,颇有神清气爽的感觉——暖香难得见他有把开心表现的这么外露的时候,当预备摊个煎饼祝贺一下,结果言景行一头扎进了书房:以前的案子可以继续查下去了。他现在要把那些被宋王毁掉的数据重新默写出来。哈哈,你以为烧了就没了吗?太天真了!言景行第一次为自己这个天赋感到得意。
这个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大周。朝野上下哗然之后,迅速又平静了下来,人人都松一口气,一幅终于有了主心骨的样子。
怎么忽然就成了呢?暖香诧异。而不仅诧异,甚至震撼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宋王。不,准确的说是安王。他才刚走到甘肃地界就接到一张圣旨,皇帝下令,改封宋王为安王,建藩国于甘肃平凉。也就是他眼下这地儿。地广人稀,风沙漫天,地上生白草,黄河还时不时改道。宋王一路已经在内心指点江山,预备登上皇位之后施展自己的雄才大略了。却不料,这一道圣旨从天而降,立即让他傻了眼。甚至用手狠狠揉了一把,来检验圣旨的真假。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宋王喃喃自语,难以置信的看看脚下的黄沙,又遥望繁花的上京。雪女呢?难道她是预测出了哪里不对,所以在自己上路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小心。还一定要跟着自己来。若非怜惜她体弱,承受不住塞外风沙,他还真就同意了!“下王请求回京,当面求见陛下,陈述衷情。”
那宣纸的使官却是木头人一般,一点都不给这个角逐皇位的失败者留面子,冷冷的道:“我们大周有法,藩王不得宣召不能进京。安王殿下还是老实些吧,趁着如今天色还早,赶紧去拾掇拾掇自己的王府。”
宋王当场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皇帝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难道他是故意的,特意把自己调离了上京,没有助力,举目无亲,低头无人,而有着空闲,足够齐王替换人手,掌控大周朝堂心脉了。宋王急红了眼睛。儒雅fēng_liú之态全都消失不见,眉宇间甚至狰狞。
而现在,导致了这一结局的人,大周朝皇帝陛下,这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却正跟自己小闺女放风筝,一个鹤发一个童颜,还真是鲜明又生动。小皇后捧着官窑乳白色梅花盅轻轻啜饮碧螺春,面上带着柔柔的轻笑。心里却是一阵阵讥嘲,望着咸福宫的方向,飞了个风眼:跟我斗?
原来宋王这次被帝王如此痛恨,还真是祸起萧墙。而给他谋祸的,不是别人,就是向来配合他的演戏好搭档,宋王妃!皇帝忽然晕倒另有隐情。
“好贱婢,好贱婢!竟然就这么去了。她什么身份,凭什么代表宋王府?让我这正牌王妃的脸面往哪里摆?”宋王妃啪啪锤床,气得脸皮涨红,过了三十岁,女人会迅速走向两个极端。保养的好的,嫩得一掐都出水,自有年轻女子比不得的风韵,没能保养成功的,老起来的速度简直吓人。多年来操心操肺,殚精竭虑的宋王妃显然属于第二种。尤其夏雪怜进府之后,她更是日夜悬心,失去水分的花朵一般,极快的萎靡了。
一边的妈妈自然是赶紧劝解:“王妃,你当心身子,成大事者,必忍辱负重!咱们府里去的是小郡主,她只是陪同,下人一般!”
“哪里!我只可怜我的孩子。”宋王妃气得流出泪来:“不知道她灌了什么mí_hún汤,竟然连我小囡囡都诱惑去了。现在给她一块点心,她都要想着给雪先生留着。更可恨王爷,那个不争气的!竟然要我两个儿子认那夏雪怜当干娘!我这个亲娘好端端活着,为什么要叫她娘?现在是还没有定名头呢。将来若真成了大事,那后宫凤位是我的还是她的?”
那妈妈也听得紧张,越想越觉得恐怖:“那雪女相貌真的不算出色,怎么就能诱哄的男人离不了她呢?”
“谁知道那下贱出身,用了什么狐媚术!”宋王妃整个人都是憔悴的,面颊府中,眼角的皱纹拽下来都能纺线了。
那妈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探头看了看,把窗户关起来,低声道:“王妃,那夏雪怜又会起乩坛,又会看星象,掐命格。怕是真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法术迷了咱们王爷的心窍。我可是听说,有些道士,会给人画符,把这符加女人的经血和男人的头发一起烧了,让那个男的喝下去,男人就会对那女人言听计从了。”
呕~王妃第一反应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