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哀哭声寒的夜晚,就连马车驰过街道的时候也仿佛带着瑟瑟发?6??的恐惧;更兼,云低风急,夜黑人稀,整个牛郎镇都笼罩在一片,沉沉的死寂之中。
而正在这个时候,从那片哀哭声寒的杨树湾方向的一条胡同里,走出来一个身体高挑的汉子;他肩上扛着一柄用黄锦包裹着的长剑,神情冷俊如霜,目光犀利如电。他的脚步是那样沉重,仿佛拖着万钧之重,就那样一步一步朝刚才那队镖师们走过的路径,一直前行。
将到一家杂货铺门前,在那门廊下吊着的灯笼散发出来的微光的映照下,正有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婆,拄着一根竹杖,瑟瑟缩缩地走着;在灯笼微弱的光影中,她褶皱的侧脸上,有一种十分诡异的表情。她就那样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仿佛她的目的地也正是这黑夜的深渊!
须臾,那个肩头扛着一把用黄锦包裹着的长剑的青年汉子走了过来。就在他经过老婆婆身边时,那个老婆婆竟突然侧过脸来,朝着那个青年剑客阴恻恻地笑了笑;同时,她手中的竹杖一挥。十分惊人,那竟不是一杆竹杖,而是一柄藏在竹杖里的利剑。
剑光一闪,朝着那个青年剑客的右肋下,飞刺而出;就这么短的时间,这么近的距离,量想青年剑客纵有神助,也必定挽救不及了!可是,结果却出乎人们的意料,一头栽倒在地上的,竟不是青年剑客,而是这个老婆婆。因为,青年剑客的剑更快,几乎迅雷不及掩耳,当的一声!从鞘中弹出不到五寸的剑刃,竟准确无误地将老婆婆左侧脖子上的大动脉割断了!
老人倒在地上,睁着万分惊恐的眼神,怀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南剑,”老人使出了临死前地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怎么会知道,老身要杀你?”
他头也不回,依然向前走着,“这么黑的夜晚,”他冷冷地说,“一个颤巍巍的老人,不用人搀扶,却独自在大街上闲逛,正常人都会产生怀疑。”
“唉!”老人叹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动弹了。
但是,南剑在经过一排走廊上有六根柱子的地方,却突然停了下来,“柱子后面的人,”他突然说,“都出来吧!”
“原来你的听力如此敏捷!”果然,柱子后面走出四个人来,他们说,“南剑无敌,果然名不虚传!”
这四个人也都是白须白髯,身穿白袍,但是他们的面色却看不清楚,仅凭他们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雄浑有力,谁也不会认为,这四个人竟会是四个年岁已高的老人!他们一个手握一对判官笔,一个擎着一把铸铁骨朵,一个挺着一把九环大刀,一个挥着一柄开山大斧;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南剑看着远方黑沉沉的夜,“不知东岳五老,”他冷冷地说,“为何也要找在下的麻烦?”
“喔!”那个手持开山大斧的老人讶异地说,“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不但知道柱子后面有人,还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来历。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
这时,南剑才转过身来,只不过他的表情依然,冰冷如霜,“你叫李立波,俗称一斧开山,”他说,“这位手持九环大刀的前辈,一定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刀过无人的王世虎了!”
对方一听讶然失色,“那他呢?”他指着身边哪个手持一把铸铁骨朵的老人问,“他又是谁!”
“钟平,”南剑说,“江湖上,令人谈虎色变的碎石锤钟平,就是阁下。”
对方一听,无比自豪,竟禁不住哈哈大笑,“那他呢,”他忽然敛住笑声,指着那个手持一副判官笔的老人问,“他又叫什么名字?”
“书生判官,倪书生。”南剑说,“而刚才,那个把利剑藏在手杖里的老婆婆,也正是江湖上人称银发婆婆的崔香兰!”
四人一听,面面相觑。他们那种神情,就像自己站立在了高山之巅,低头时却发现下面深不见底,也没有退路了,一切都到了绝望的边缘!
“但是,在动手之前!”南剑却冷冷地说,“在下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把今晚半路拦截我的目的说出来。”
“为什么?”对方问。
“因为,我不想滥杀无辜!”
“很简单!”这时,手持判官笔的倪树生说,“我们五个人与东岳镖局的涂总镖头是多年的好朋友,所以,我们不可能对好朋友的困难,袖手旁观,不闻不问。”
“很好!”南剑说,“恭喜你们交了一个心怀鬼胎的好朋友。这么看来,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左不过蛇鼠一窝而已!”
“屁话!”使开山斧的李立波断喝一声说,“臭小子,我们都是高雅之人,其容你用这种污言秽语,毁败我们的好名节。”
南剑冷笑一声,不再搭理他们。他正准备回头就走,却又被他们叫住:“我再问你一个事情?”
“有话快说!”南剑停了下来。
“都说你一向宅心仁厚,”这时,使九环大刀的王世虎说,“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杀死这个年事已高的银发婆婆崔香兰!”
“今天晚上,”南剑冷冷地说,“谁要想阻挡在下去杀死涂大虎,银发婆婆崔香兰就是最好的例子!”
“好狂妄的口气!”四个人说着,挥动手上的利器朝着南剑飞扑而来。
当时的情况,十分严峻。那四个人,就像翻飞在夜空中的四只蝙蝠,听见了同一个捕食的目标,而同时扑了上去。夜很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