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牛虎山路边的这间餐馆,似乎比以往更加热闹,自任思雨和田桑来过之后,便陆陆续续有人来访,并且这些人还都是前来打探,最先那俩个领着一只猴子的一男一女的消息。
而现在又来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这个老人的样子很奇特。他的头发和胡须皆已花白,他的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老年斑,然而他的眼睛却非常有神彩,简直象个青年人似的,炯炯有神;不但如此,他的腰杆也挺得很直,从后面看,谁都会以为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了!
餐馆的老板,按照笑面虎罗荣的吩咐,已将那个被樵夫用斧子砍死的,黑白双煞之中的黑煞萧水云用棺木盛殓。并雇了一辆牛车,着一个小厮,送去马头城里找枪王刘军山报销殡殓费用!
就在牛车准备走的时候,这个很奇怪老人赶到了。当时餐馆那个胖女人,正在用柴木灰掩撒餐馆门口,死者留下的血迹,“掌柜的,早啊!”忽然她便听得这个老人询问,“刚才这里,莫不是那个使斧子的樵夫,又在这里行凶杀人了!”
胖妇人一听,转过身,抬起头来,便看见这个身穿一领皱皱巴巴的青布直裰,满脸长着老年斑的老人立在面前,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问话。这个妇人便也满脸戚容点了点了,“哎!可不是么。”她说,“可恶的樵夫,一个打柴的人也有这般凶恶,把杀人当成砍瓜切菜,简直是嗜血成性的恶魔了!”
“唉!啧、啧、啧,可恶的樵夫。”老人也顺着这妇人的语气和心情说,“大妹子,这被他砍死的人,听说还有些背景,可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了!”那妇人冷笑一声说,“马头城里枪王刘军山的死党,你说这个后台硬不硬。”
“这后台真是太硬了,那他与枪王是死党,必定手上功夫了得,”老人又问,“怎么就会被一个樵夫,用斧子给劈死了呢?”
“哎呀,老爹呀!”那妇人越说越有话头了,她说,“你不知道啊,这就叫生手打死老师傅!是现实版的轻敌,大意失荆州呗!我亲眼所见,哪个人模狗样的樵夫,就像个傻瓜似的随随便便提着斧子,而这个被他砍死了的好汉,拿着一管铁枪,摆个架子,样子倒是很好看,硬要与他讲什么江湖规矩!可是,人家樵夫不吃他那一套,不等他说开始,他的斧子就像砍柴似的,一下子就把这个拿铁枪的江湖好汉,给劈倒在地,血流不止,很快就死了!”
“哎哟,可惜……可惜!”老人依然附和着对方的语气和心情,并不迭连声地说,“误伤一条人命,枉送了一个江湖好汉,可惜……可惜!”
“是啊,简直就是狐狸给老母鸡啄瞎了眼!”
“大妹子,那这个杀人的樵夫和哪个带猴子的姑娘,他们现在抓到了么?”老人又问。
“谁知道哩!有人说抓到了,但依我看倒未必。”
老人一听便十分在意了,因此他又问:“大妹子,此话怎讲?”
“哎呦,我听得他们说在通往白马桥的路上,抓到了这俩个人,当时我就很不相信!”妇人指着面前的道路说,“白马桥在去马头城的那头,而刚才我分明亲眼所见,那个樵夫杀了人后,领着那个女人和猴子,明明是往枫桥镇方向去的。所以说,我一听他们说在白马桥抓到了凶手,我就不信,这简直就南辕北辙不对路嘛!”
“那大妹子当时为什么不跟他们提及此事呢?”老人又问。
“哎,我是一个做买卖的人,干么要这样去得罪人,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还是守着自家这份买卖,脚踏实地做生意吧!”
“有道理,有道理!”老人又说,“那大妹子有没有听说,这个樵夫他是那个村子里的人哩!”
“这个你算是问对人了!”那妇人笑一声说,“早上,有几个人就在我店里吃早饭,他们正义论这个樵夫杀人的事情,刚好就被我在柜台上听得一清二楚。”
“哦!大妹子真是生意和趣闻两不误,你真是一个阅历丰富的人,那他们都是怎么说的呢。”
“喔,他们说,那个樵夫叫田桑,就住在马头城东门十里外的绿水湾;从小守着一个老娘,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却没想到,这个人长大了竟凶残如虎,到处杀人。”
“喔,原来是这样,谢谢了,大妹子!”说着老人便告辞要走。
而这时,胖妇人却有些不高兴了,她指望着与对方说了这么多话,气氛又还过得去,便暗暗地盘算着这个老人进门来吃点东西,挣他身上几钱银子钱;万万没有料到,他竟会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打探完消息,抽身便走。于是,妇人便当即翻脸,骂骂咧咧指桑骂槐了。“老东西,原来是个过门风,吹一阵子就走了!”
老人明明听得身后那妇人在骂自己,却装聋推哑,只顾朝前走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这个老人又来到了绿水湾田桑家,然而茅屋的旧址上,早已变成一堆灰烬。结果让这个老人大失所望,除了燃烧得彻彻底底的草木灰在微风中飘拂、飞舞,便什么线索也都化为乌有了!就在老人愀然不悦,若有所失之际,但见对面小路上有一个少妇人,臂弯里挎着一个竹篾篮子,左手上牵着一个小姑娘,从那边有说有笑走了过来!
于是,这个老头子灵机一动便迎上前去,与对方打声招呼,“小娘子,打扰了!”他说,“向您打听个消息?”
“老爷爷有什么事呢?”那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