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傍晚时分,有一辆板壁上破了几个洞的马车,驶进了凤凰城。并且沿着西河大街,一直驶进了西河客栈的大院。马车在西河客栈大院里停了下来,马车夫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汉子,他身穿一领宝蓝色长衫,脚踏一双黑色的鞋子;面皮黝黑,阔面重颐,燕颔虎须,却也是个十分凶悍的汉子了。
他从驭坐上一蹦,便跳下了马车。这时候后面乘车的青年剑客,也从马车上,轻轻一跃跳了下来。这个乘客,高高瘦瘦的身材,双目如电,面颊上看得见一些拉拉杂杂的胡渣子;他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穿在身上的紫衣长衫,裁剪得十分得体,宽瘦适宜。他身后背着一把用黄锦包裹着的长剑,看那样子,威而不露,英气逼人。
俩人才一跳下马车,客栈小二哥——一个十七八岁的机灵小伙子,便从石阶上颠着欢快的脚步,跑到二人跟前,“两位可是南大侠和公孙大侠?”
俩人一听,非常诧异,“小兄弟何以知道就是我们俩人呢?”南剑问。
对方陪着笑脸,“因为,在正午时分,有一位客官特意过来关照过!”他说,“只要看见一辆板壁上有破洞的马车,并且,上面的两个客人一个身材高挑,身背长剑;一个身材中等,虎体狼腰,非常结实;那就一定会是公孙康大侠和南剑大侠,光临我们西河客栈了。因此,对方还要求我们客栈用最盛情的方式,接待二位客官!”
“那这位客官有没有留下姓名?”公孙康接过话茬问。
对方摇了摇头,“并没有留下姓名!”他说,“那位客官只是预先在我们客栈预付了一千两银子,说用最盛情的方式迎接二位大侠的大驾,事后他会过来一并结算。”
“那这位留下银两,并吩咐你们盛情招待我们的客人,他又长什么样子呢?”公孙康又问。
小二哥略想了一想,“这位客官,高高瘦瘦的身材,大约五十岁上下年纪,两鬓以现白发;长脸高鼻子,一脸和气,说话平缓,不疾不徐。穿一领灰布长衫,精神很好,走起路来像风一样轻飘飘的。但就是没有告诉我们,他叫什么名字,因此,我们也不便多问,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罢了!”
听他这样一说,两人相互看了一看。“既然是这样,我们还是先进去住下吧!”南剑说,“毕竟天色已晚,在这里我们也不熟。想必这个好心的朋友,待会儿也一定会出现的。”于是,他们走进客栈去了。
现在俩人刚洗完热水澡,正在茶座间喝茶,外面的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就在这时,客栈小二哥在门外敲了敲门,说下面饭厅里已经摆好饭菜了。于是,俩人便放下茶盅,跟着客栈小二哥下到楼下饭厅里吃饭。
才一推开客座的门,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朝着他们热情洋溢地说:“两位大侠,别来无恙?”
南剑一看,诧异万分,原来是他!
这个人中等身材,白净面皮,长眉细眼温文尔雅,嘴角微微有些上翘;颌下飘着三绺长髯,不苟言笑的脸上,笑起来却很迷人。他身上穿着一领草绿长衫,举手投足之间很有优雅之气。他正立起身来看着南剑二人走进来,拱手施礼。
而他也正是南剑在晚风亭相遇的欧阳飞雪,江湖人称飞雪无痕。
“欧阳大侠,别来无恙!”南剑又指着一起进门的公孙康说,“这是在下的义兄,公孙康!”
“公孙大侠幸会、幸会!”欧阳飞雪也指着他身旁,身穿宝蓝色长衫的一个肚腹翩翩的中年汉子说,“我来给二位大侠介绍一下,这位正是江湖人称铁掌王的石成刚、石大侠!”
南剑听了一愣,但碍于老朋友在场,他也只好与对方拱手施礼,叫一声:“石大侠,幸会、幸会!”
大家一一见过礼后,按照各自的位置坐下来。一旁的侍女,便立即给各位斟酒,这期间南剑便问:“欧阳前辈,不知怎么会在这里与二位相遇?”
对方便哈哈一笑,“特为朋友义气而来!”他说,“南大侠,我们还是先喝杯酒吧!”听闻此言,南剑也只好举杯。
几轮之后,南剑再次与欧阳飞雪说:“感谢欧阳大侠,对晚辈的错爱,有什么事情还请欧阳大侠直言不讳!”
“好、好、好,南大侠也是爽快人!”他说,“不瞒南大侠,最近鄙人听说,南大侠与当今江湖上十大武王之间有些的恩怨纠葛,此事已轰动天下,令很多武林中人赞叹不已。但是,这十王之中也确实有好有坏,而今天我特意赶来与南大侠相叙,一来是感谢南大侠晚风亭深情大义;二来特为南大侠和石大侠之间的恩怨,说一句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场上的气氛非常凝重了。说者很尴尬,听者也很无奈!尤其是铁掌王石成刚的胖脸上,在那一刻苍白中透着深深的忧愁,十分难看。而南剑静静地听着,心中也是翻江倒海一般,愁闷不堪。
那一刻,他想起了仇武痴的嘱托,想起了他被关押在羊角洞里,不见天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想起了这些被称为十大武王的人,在江湖上作威作福,饕餮横行,害死了多少好人!
最后,他郑重地看了看欧阳飞雪的面色,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欧阳前辈!”他说,“你的好意晚辈岂能不知,只是据我所知,当年十大武王,相互勾连,荼毒江湖,致使很多善良的人无故遭殃。这里面就有一个叫仇武痴的武林前辈,他正直勇敢,凭借自己勤学苦练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