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光这些,刘禅觉得还不够。在他看来,这个时代的营销策略还是太落后了一点,如果他是严工,绝对会拉一头真的牛过来,同时再找一个强壮的农人,通过三者的效率对比,来突出器械的优点和可贵之处。
所以现在,他把这个理念,用在了马钧正在演示的珍妮纺织机上。
他使了个眼色,一旁候着的仲术便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然后再回来时,身后却是领着几个身着素衣的织娘,并且,还有架板车拖着一台普通的纺车跟在后面。
这些人的出现,很快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这并不是因为这些织娘容貌有多么的美若天仙,实际上,她们的外表都很普通。
让人们震惊的,被吸引的,是她们胸前的挂饰。
“这,这些不是锦官城的官身织娘吗?怎么,她们也要过来凑个热闹?”
这样的疑问存在于在场众多人的心中,不过,确实没有任何一个人贸然开口,就算围观人中的平头老百姓,街边乞讨的乞丐,也知道,这些织娘,在川蜀的地位,在成都的地位,绝对是超然的。
蜀锦作为益州的招牌,整体收入的一大来源,在诸葛亮重新恢复的锦官城之后,这种独特的权威便又上升了一个档次,能够成为锦官城内的织娘,是成都城乃至整个益州的绣女都梦寐以求的机缘。
一旦被选上,基本上就意味着拥有了一层强大的保护伞,也就是国家力量的支撑。
领头的织娘左右看了看,发现刘禅的身影后径直走了过去,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锦官城二等织娘李唯微见过少主。”
二等织娘,在锦官城内部的职位体系中,已经算的上是能够参与事务的中高层了。这李唯微,在不久前的一次视察中看到过跟在诸葛先生身旁的这个少年。不过,她现在倒是有些惊讶,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眼前的少主,便再没有给她那种少年的青涩之感,竟是有了些许其父,如今那个川蜀之主的风姿。
看着身前虽身态已经丰腴但犹有数分风雅的织娘管事,刘禅心中不免有些苦笑,这一下,他就算想要隐藏身份也隐藏不了了。
不过,因为对方的声音十分轻微,在场之人多半也只会以为他是那种权势极高之人,并不能就以此来确定他少主的身份。
“那就麻烦李管事了。”刘禅拱手一礼,极尽尊重。其便宜老爹的这一招,他可是学了个十成十。
紧接着,在场的人便看到,这些织娘围绕着被放置在高台上的珍妮纺织机一旁的纺车,开始了和往常工作一样的纺织。
几名织娘的动作极为娴熟,行云流水,不仅让围观的外行人看了颇为赏心悦目,就算是那些本身便干这一行的绣女布坊掌柜也挑不出任何错误。
不过,很快,众人便发现了这些织娘前来的真正原因。
因为,他们已经清晰的看见了,就算是多名织娘亲密无间的配合,可论起织布的速度,却没有一个手法生疏的马钧在那台原本被他们看作是废物的器械上织布的速度快!
而且,马钧织出来的布匹,虽然没有手工的灵动,但胜在针法统一,颇有一种无穷无尽的连绵之感。
看着那些个工匠名宿们惊愕的目光,刘禅心中不免升起一种自豪感,工业力量的强大,就算是最初始的机械,已经在这个时代展现出了她的峥嵘!
等到带来的些许原丝全部纺织成了初步布缎,这场演示也就接近了尾声。
但是,此时场中情形,却并没有刚刚严工拿出来“耕牛”时一般的热闹,相反,却是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仿佛都失了魂魄一般。
不过,总归会有一些看不懂却不懂装懂的人出来刷一波存在感。
一个身上衣饰还算是品质优良,但穿着风格却十分随意,或者说是不修边幅的青年人走了出来,语气不屑的说道:“什么鬼东西?咋还请来几名织娘姐姐来撑台面,别以为有点权就可以以势压人了,告诉你,小爷我……”正说着,他却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巨力打在他的头上,当他怒气冲冲回过头时,却发现自己的老爹正瞪大眼睛怒视着自己。
“你个不孝子,回去再跟你算账。”似乎是估计周围还有着太多的人,这个大腹便便面目也十分圆润的中年人便慌慌忙忙的拨开人群,找准刘禅的身影,径直迎了上去。
“臣中散大夫陈登,犬子愚钝,未曾见过少主真容,如有冲撞,还望少主原谅则个。”
虽然语气中极为诚恳,但实际上,却是三言两语就想将自己儿子刚刚的行为给划过去。
在他看来,这个少主年纪轻轻,对于人事应该并没有那些老狐狸一般老辣,只要自己言语中毕恭毕敬,便有大半的可能性搏得其的原谅。
结果的确如他想的一般,但过程不尽相同,却是刘禅并没有在意刚刚这个纨绔子弟的胡言乱语,或者说,对方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刚刚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严工的身上。马钧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其实已经不易了,毕竟人要想要成长和转变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刘禅也不希望揠苗助长毁了一个人才,适当历练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该他出面收拾这些烂摊子。
此时站在场中一动不动的严工却是面目苍白,苍白的背后,却是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要知道,他为了这一次的比斗,这一次的亮相,到底做了多么多的准备,本来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