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造纸作坊的刘禅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路口的转角处停了下来。
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
他并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而且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不可能发现一个能够隐蔽气息监视自己的算是入了流的高手。
但是,就在刚刚庭院之中,当豫旦满怀惊喜激动万分的从屋内走出来跪在他的面前时,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从某个角落直射过来的眼光。
不知为何,对方心神失守了片刻,那带着情绪的目光有如夜空中的灯塔,在只有两个人的庭院之中再明显不过了。
既然已经有了准备,当走出作坊之后,刘禅便一直在细细的观察和感知,果然那种感觉如同附骨之蛆依旧吊在身后。
“呵,看来是吃定我了?看来霍腾的离开,让有些家伙蠢蠢欲动了呢。就是不知道是内是外。”刘禅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这人对自己的身手也太过于自信,明知自己暴露也依旧不依不饶。
刘禅觉得此人多半是来自东吴,虽然那孙尚香也算是自己那便宜老爹的女人,但在国家大利面前,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而且当初她还想将处于幼年的自己带回东吴,算是与老爹撕破了脸皮。
但是他还是有些疑惑,现在就对自己动手,这是不是也太过心急了一点,按如今的时间来看,东吴聪明人还没有死绝,不可能下如此昏招啊。
虽然心中疑惑,但刘禅还是盘算起回府的路线,万事当从最坏开始打算,未雨绸缪才能防患于未然。
但是这场大隐隐于市的追逐,实际上并不止两人。
在一处阴影遮蔽的角落,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正半眯着眼睛站着,气息全无恍若死物,就算有人从其旁走过,都恍若看不见一般。
“看来总有些人打算火中取栗,不过要是在这地界,还能让少主临险,那我这身老骨头就真的是应该打散了埋进黄土了。”老人的声音幽幽响起,有一只立在墙头的麻雀在来回的走动,距离其不过一仗的距离,却依旧在那悠闲的晒着不算火辣的太阳,雕琢着自己的羽毛。
就在这时,这只麻雀身形一怔,好似发现了什么,在一个呼吸都不到的时间瞬间连续拍打双翅,灵敏的蹿上了天空。
只见一道人影在下一瞬飞快的划过了它刚刚矗立的墙头,正是向着刘禅所行的方向。
老人没动,在两三个呼吸之后,慢慢的走了出去,真的如同一个行将就木之人在街上散起了步,但是看似慢吞吞,实则速度比起那些年轻小伙奔跑起来还要快上一筹。
刘禅并不知道此时发生在自己身后的这些个变故,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构思着任何可能的方案。
第一,便是逃脱,第二,刘禅还想试试,能不能反杀。
说实话,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的胆子大多了,虽然周身的压力逼着他不得不忙得团团转,但唯独现在这种“生死一线”的感觉才让他感觉到了真实,以及发自心底的兴奋。
三国,不乏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热血,这种被隐藏的危险步步紧逼之感,却正是应了那句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惧怕死亡才是人类进步的源泉。
他走进一间店铺,里面挂着一些衣服,看来是做此生意。刘禅拿起一件衣服,在老板还没说话之际便从袖口中丢出远远车那贯,然后从偏门行了出去。
当他再次走入街道之时,身上已经焕然一新,连发髻之上的发冠都换了一种,身形更是在其刻意的控制之下,和原来大不相同。
作为一个服过兵役的现代人,基本的反跟踪意识还是有的。被荒废了已久的侦查技巧也重新被回想起来,在街市之中,刘禅打算与对方来一场侦查与反侦查的技巧比拼。
果然,在重新走上街道之时,刘禅便发现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那种生死由自己掌控的安全感又完完全全的聚拢了回来。
“如果以现代人的身体素质,凭借着一些军体拳和霍腾教我的外家拳也还能克敌制胜,但以这个习武之人遍地走的时代来看,还是要尽量避免与对方的直接接触。”刘禅心中掂量了一下,自己如今这青少年身体,要是对上了那些武功高手,多半是有去无还。
不过他也并不是全无依仗,他隐于袖口的手中,握着他与马钧共同制造的暗器匣,经过试验,在近距离释放之下,甚至可以打死一头牛。
但是这东西只能使用一次,故而被刘禅列入了最后背水一战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刘禅确定多方多半已经丢失了自己的行踪,但是那种若有若无的危险之感并没有走远,说明对方依旧在周围寻找着他的身影。
“猫捉老鼠,谁是猫谁是鼠还说不定呢。”刘禅舔了舔嘴角,隐藏起来的表情有种两世为人都未曾展露出的冷酷。
……
此时在武阳城的一家食馆之中,一名长相清秀,眉目清奇的“男子”正在秀气的吃着桌上的饭菜。
如果刘禅在此,凭借其现代人的眼光,只怕一眼便瞧出这人的女子身份。
如果再瞧一眼,多半还会大惊失。
“这次从家中偷跑出来,可算是与家中闹翻,不过这天下哪有逼自己女儿嫁给不爱之人的母亲?”“男子”小声抱怨,站起身来丢上几枚钱贯,在店小二惊奇的眼光之中默默的走了出去。
“这人真是奇怪,看似习武之人带着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