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可以不知道张机,但他不可能不知道张仲景!
这可是后世号称医圣的人物!其写出的《伤寒杂病论》,集秦汉以来医药理论之大成,并广泛应用于医疗实践,可谓之医学史上影响最大的古典医著之一,后世更是有“不明四书者不可以为儒,不明本论(《伤寒论》)者不可以为医”这一论调。
“张仲景?!他竟然活着?”刘禅心中带着狂喜和震惊,他实际上并不知道这位医圣究竟是哪个朝代之人,没有想到,在如今这个年代之下,除了为曹操治头痛病的华佗,竟然还有着这样一位绝对的历史名人。
他立即抓住身前张姓大夫的手,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张先生,张公!请您无论如何也要讲令师请来,如其肯来,吾定当请示家父,为仲景公谋得太医院首座之名!”
可在刘禅希冀的目光之下,张姓大夫犹豫着说道:“实不相瞒,鄙人张自,实则张公之同族后辈,故而甚至张公之性,家师不喜名利,却是更愿意悬壶济世救济苍生,不然也不会将我等学生分散于五湖四海之地行医,自身更是于郡衙坐堂行医了。”
刘禅听闻一愣,稍稍思虑之下便拉着其飞快的向着书房跑去,虽一瘸一拐,但速度确实快的惊人,李严本想上前将之扶住,但却手还没搭上刘禅人影便蹿出去了。
来到书房之后,刘禅飞快的抽出一****布,下意识提起笔准备书写,但手臂上的剧痛却让他连笔都握不稳。
情急之下他一看身边张自,拉过便将手中之笔塞到其手心,“我来说,你来写!”而张自虽然诧异,但还是快速的将笔持好,沾上墨。
刘禅在思量片刻之后便张口开始说道:
“张公济世之心天下闻之,小子不才,欲规整医之一道,修建医之学院以将医道得以传之后世而不断,每城每县建立国之医堂,一应开支借由府库供给,百姓若有病求医,只需付之二三钱财充作补贴即可。今欲请张公来川蜀一地,共济天下!”
他这一番话,却是像要将后世的医疗医保体系经过修改搬到如今来施行,一帮充作书记的张自提笔写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双目之中顿时冒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其心中之前的疑惑在这一刻全部得到了解答,他敢肯定的说,如果刘禅让其代笔写下的这封书信送到了自己恩师的手中,后者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下所有的顾虑义无反顾的来投奔川蜀!这种诱惑对于当世任何一名从医之人都是绝对无法抗拒的,要知道如果参与到如此之事一上,必定会名流千古,享万世敬仰!
张自觉得这已经是天大的诱饵了,可时,刘禅觉得还是不够!他要做到让对方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去抗拒他的邀请!
“还有!”他的声音让已经准备停笔的张自一愣。
“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
“常山三两,真丹一两。白蜜和,捣百杵,丸如梧子。先发服三丸,中服三丸,临卧服三丸,无不断者。”
从刘禅的口中,一连串的字词不断的吐出,不过速度不是很快,像是在仔细的回忆。
“这,莫非是药方?”听完后张自一愣,有些傻眼,要知道他背过的药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是他眼前这位少主所说的两种,其却是闻所未闻,险些都以为刘禅是在胡言乱语了,“少主,如此药方所治何病?青蒿?莫不是治疥瘙痂痒恶疮?”
刘禅高深莫测的一眨眼,心中却是庆幸自己上一世在那位得了诺贝尔奖医学奖之后,无聊去查了查有关的知识。
他轻咳一声,可能是有些因为盗用后人知识而尴尬。
“此两方,均乃治疗‘瘴气’,也就是虐疾(疟疾)之法,如公不信,可试之一试。”
张自眼睛又是一瞪,在动笔将这最后一句话写完之后,抬头便问:“少主,此方……真是可以治疗那虐疾?”
刘禅摸了摸鼻尖,虽有犹豫,但还是肯定的说道:
“这是当然!”
……
书信写完之后,张自便立即踏上了路途,却是刘禅想着以其张仲景学生身份,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张曼的情况虽然暂时性命无忧,但却是已经开始发热,后心的伤口也已经开始肿胀化脓,全无愈合的意思,一两天的时间竟是没有清醒过来一次,身形看着就消瘦了下去。
刘禅虽然心急,但无可奈何之下,却也只得听从其余大夫以及李严的劝告,开始好好疗伤。
当然,卧躺在榻上的他,可并没有失去对外界的掌控力。
“霍腾,如何?”
此时,霍腾正单膝跪于刘禅卧榻之侧,向刘禅汇报前去义安堂之经过。
在张焕臣服之后,整个被完全封闭起来的武阳城便迅速开启了一场大扫荡,这些游侠儿发起狠来本就无法无天,侠以武犯禁可是自古以来便有的说法,而当这些本就恃武而横的家伙获得了一身官皮的支撑,更是行事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并没有太多武阳城内的居民发出怨言,甚至很多人主动的走上街头帮助官兵游侠儿一道寻找那所谓的恶贼。
一是因为水车推广一事之后,百姓当中已经开始流传着刘禅的仁爱之名。
而另一原因,便是因为刘禅发出的那一份“此事之后,武阳境内,三年无税。”的公文。
听到霍腾的叙述,刘禅闭着眼睛轻声嗯了一声,但垂于一侧的手却是能够清晰的看见暴怒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