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孟良才必得细查,一细查便得查到玉拾头上,汪海便看看孟良才会如何查办,更要看看玉拾可还有心思查铜钱知县案,可还想盯着他南黎汪府不放!
可现如今这算盘却是打不响了。
人不是玉拾杀的,而是东厂下的死手,这让他如何暗中鼓动梁林两家闹上府衙?
汪海听吕教头说完两边设套后的结果,便沉默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东厂腰牌愣神。
吕教头心急,却也不敢打扰,他还得等汪海做决定后,告诉他后续如何善后。
外管事也是将眉峰打了好几个结,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这一场与罗恭、玉拾打的仗,居然会突然冒出东厂来搅和!
东厂那是什么存在?
东厂督主孟申又是什么人?
外管事知道的不多,但他知道的,也足够让他再加上十个胆,也不敢去招惹东厂!
当今皇上的左臂右膀,倘若说锦衣卫是狼狗,谁人都怕,那么东厂就是疯狗,连不是人的也都怕!
做为皇上在全国上下布下的眼线,可谓是楚国最大的情报网。
这情报网若尽都属实,倒也罢了。
可偏偏不是。
自楚国开国以来,折在东厂随口胡邹、随意栽脏的欲加之罪中的皇亲国戚、公候仕族多不胜举,更与锦衣卫一样,设有自已的诏狱,所得情报更比锦衣卫方便。
锦衣卫所得情报还需以奏折的形式向皇上呈报,东厂则是直接向皇上汇报。
倘若真要论起来,东厂的行事更为随意方便,也更为歹毒,下手毫不留情。
与其对上东厂,谁都更愿意与锦衣卫打交道,毕竟锦衣卫大多数时候还会讲讲理,可东厂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唯我独尊。
除却东厂紧盯着朝延上下,替皇上防着谋逆妖言,西厂则潜入民间,暗探民情民意,一举一动,同样在民间掀起不少腥风血雨。
想到西厂,外管事看了眼脸色毫无渐缓的汪海,小心翼翼地道:
“二爷,这南黎府素来只有西厂的人在活动,因着也有锦衣卫的千户所,西厂的人倒也不算太过招摇,可东厂素来只在京中重地活动,怎么这个时候会到我们南黎府来?难道……”
难道什么,外管事没再说下去,可汪海已然会过意来,吕教头也不算外人,他直接看向外管事道:
“你是说,东厂与此次皇上特派锦衣卫下来亲查铜钱知县案一事有关?”
外管事哈着腰,闻言又上前了一步,视线落在汪海手上的东厂腰牌上:
“就怕有关!”
铜钱知县案,吕教头是听说过的,可到底没知道多少汪府中太深的事情,他有点茫然:
“即便东厂与锦衣卫都盯着珠莎县的铜钱知县案,可这与我们汪府有什么干系?”
外管事看吕教头一眼,没说话。
汪海连掀直眼皮子也没有,他仍看着十分烫手的青铜令牌,几息后抬头对吕教头道:
“你去将赋孝桥上的尸体好好善后,今晚就得清个干净,另一边也是一样!速去办吧!”
吕教头没有得到解答,心中卡着难受,却也知道有些事情并非是他所能问的。
有时候知道得越少,其实越安全。
没有异议,吕教头很快退下。
外管事是知道汪海在赋孝桥拦截玉拾的用意的,一是为了拖其脚步,二便是为下一个套的前一步。
可现今这一步已让突然掺一脚的东厂给搅和了,汪海让吕教头去将两边清个干净,这无疑已然是善后。
也就是说,为玉拾设下的另一个套,这会已然不能再进行。
玖号雅间又恢复了寂静与不安,只是除了汪海,多了一个外管事。
外管事问:“二爷,你看这东厂的意思……”
汪海哼道:“还能有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么!”
外管事听汪海这意思,果然真是自已所想,不禁叹了口气:
“这玉千户与东厂……没听说过有什么交情啊!”
何况锦衣卫与东厂素来是死对头,虽未闹到明面上来,可暗下你争我斗的,整个楚国上下谁不知道?
然今夜赋孝桥一事,却明显就是东厂在为玉拾保驾护航!
要不然杀了人之后,根本就没必要还留下这么一个足以证明身份的腰牌。
汪海道:“东厂行事素来多变,没什么道理可言,更没什么轨迹可循,不过你说得也对,确实没听说过玉千户与东厂有什么交情,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地方被我们疏漏了!”
外管事道:“只听说罗指挥使与孟督主向来不对盘,只要遇上,少有不斗的,玉千户是罗指挥使的人,这东厂百户余年帮着玉千户清了路……可真让人费解……”
汪海蓦地站起身:“不管那位东厂余百户到底是为了什么帮玉千户,既然特意留下腰牌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那就是在向我们召示——他护着玉千户!”
外管事迟疑道:“那我们岂不是再动不得玉千户?”
汪海往雅间门口走了两步:“本来我们的目标也是重要罗指挥使,玉千户既得了东厂的庇护,我们便暂时不动,待了解清楚了情况再说。”
外管事跟着往外走:“二爷这是要